演出结束后,正要回宿舍的关氲又被带到了公司的双人会议室。
双人会议室的空间狭小,他推开门看到陈以执坐在只有一臂距离的对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气压从未有过的低。
关氲拉开剩下的那把椅子坐下,拿出手机刷。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陈以执语气冰冷:“最后那首歌是怎么回事?”
“裴致之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觉得还挺好听,就用它来压轴了。”
“为什么不先跟我报备一下?”
“放心,没有版权问题。”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不是版权问题?”关氲装傻,“那还有什么问题?”
陈以执不再兜圈子:“你和苏与这么做置丁西沢于何地?”
“呵,”关氲嗤笑,“那公司暗箱操作淘汰裴致之的时候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你有证据吗?”陈以执说,“再说了当时选秀结束之后公司也表示过会和裴致之签约,只不过——”
“让他当丁西沢的枪手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陈以执惊诧。
“因为我知道公司本来想给丁西沢立个原创歌手的人设,可他们没想到裴致之一个穷学生居然不肯签约,所以到头来丁西沢就只能学学裴致之的性格。”说到这里关氲还讽刺性地鼓了两下掌,“不得不说他的演技还不错,对内对外都温柔以待,换作是我每天从早到晚都戴着面具早就疯了。”
“所以为了膈应丁西沢,你和苏与唱了这一出?”
“哪能呢?你不是要求我涨粉吗?”关氲把手机屏幕朝向陈以执,“看,我又上热搜了,还不止一个词条,#关氲清唱#,#关氲 GPS#……果然词条一多粉丝数涨的就快,现在都超过两百万了。”
陈以执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把一切资源都向丁西沢倾斜,但说到底我就是个打工的,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有路人还问关氲这个十八线小爱豆和全球定位系统有什么关系,哈哈哈哈哈哈……”关氲没有接陈以执的话茬,还在刷微博,“居然还有一个#裴致之去哪儿了#的词条在热搜尾巴上。”
“你是不是想为裴致之讨回公道?”陈以执问。
关氲没吭声。
“这半年来你都没把心思放在事业上,歌不好好唱舞也不认真跳,就今晚稍微有了点样子。”陈以执语重心长说道,“别忘了你和SCC签了五年约,这五年是你人生中最好的时光,不要蹉跎了。”
关氲依旧沉默。
“你有爆红的潜质,只要你在娱乐圈占据一席之地,成为不可替代的存在,就能在公司掌握话语权。”陈以执说完这句后,起身离开,他最后留下一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个籍籍无名的小爱豆,连谈恋爱都被公司禁止。”
关氲独自一人留在会议室里,刷着#裴致之去哪儿了#底下的评论。
评论数量不多,他坐了没一会儿就刷完了。
“果然还是太糊了……”关氲自嘲了一句,离开公司回宿舍。
宿舍离公司不远,步行只要十几分钟。
关氲仗着自己糊,再加上此时已是深夜路上没几个人,他直接走路回去。
一路上春风拂面,轻柔而温暖,关氲不由地想起了裴致之。
和丁西沢装出来的不一样,裴致之是真的温柔,说话轻声细语,做事慢条斯理,和他待在一起会让人觉得像是被棉花糖般的白云包围着,浑身暖洋洋的。
所以大家都没想到裴致之最后会切断所有的联系方式玩失踪。
关氲陷入了回忆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宿舍门口。
“关氲。”
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关氲回过神,看到了丁西沢。
“你怎么在这儿?”
关氲和苏与以及其他比较糊的爱豆都住在SCC娱乐公司统一安排的宿舍里。
但丁西沢不一样,自己有房,还是两百多平米的大平层,并且离公司更近。
“我听说陈以执把你叫回公司了,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关氲懒的和他表演兄弟情深,直接问:“伴奏是你搞的鬼?”
“没错,是我,我本来以为没有伴奏你就不唱了。”丁西沢承认得很爽快,他的语调依旧柔和,“没想到你居然会清唱,还唱的那么好,我看到台下好多人哭了。”
“你别用这个腔调和我说话,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吗?”丁西沢原本只是微笑,听到关氲说恶心之后笑容变得妖冶起来,“裴致之不就是这么跟你说话的吗?”
“别拿他和你这种人比!”
“我这种人……”丁西沢的笑容消失,“其实我本来可以把那张demo藏起来,可我好想看看你的反应,毕竟你和裴致之都半年没见了,按理说应该已经忘了彼此吧。”
丁西沢伸手把绿化带里长出来的小花苞捏出了汁:“可我没想到你如此长情,一拿到demo就和苏与用空余时间偷偷摸摸练歌编舞,还把我排除在外。”
见关氲还是不说话,丁西沢拿出纸巾擦干净手指上的花汁:“如果把我换成裴致之,你是不是就愿意炒CP了?”
“有病。”
关氲之前能隐约感觉到丁西沢对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丁西沢没说破,他就当不知道。
“我是有病,明明知道你讨厌我,还一路追着你,追了半年都没追上,最后我退而求其次,让公司要求我们两个炒CP,谈个假的恋爱也好,可你就是不同意。”
“有病就去治,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关氲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