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撇开头,没喝,松田阵平见状也没有再劝,放下杯子坐回床边。
“哥,”他捏捏月见里的指尖,“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月见里维持着半侧躺的姿势,没有回头,“那我要是想暴打警视总监呢?”
“那就更好了!”
松田阵平拍拍手,“没关系的哥!你想打人我就帮你把人绑来,你想抽人我就给你递板子!”
他现在的样子,俨然一副决心和月见里当“共犯”的架势。
“……你啊。”
松田阵平太直白太真诚,反倒让月见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低低叹气一声,胡乱找了个借口说困,鸵鸟一样躲着,不敢看也不敢搭理松田阵平。
“哥,好好休息。”
松田阵平凝视着月见里沉默的后脑勺,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可能想要干什么了。
“没关系,”他的拇指轻轻来回摩挲月家里的手背,用行动告诉对方自己一直在,“没关系,我一直都在。”
月见里因为药物很快再度沉沉睡去,松田阵平却始终坐在病床边,一动不动地守护着他。
“我不会放手。”
他用目光描摹着月见里陷在被子里的身形,几乎无声道。
从第二天清晨月见里睁眼开始,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他还是那副精神不济不怎么说话的样子,但是每当松田阵平靠近他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他总是会从各种细节挑刺找茬,倒也不是多么苛刻的刁难,大多数只是简单一两个字解释原因,然后沉默地抗拒。
“甜了。”
杯子里的水仅仅是碰了一下他的唇,月见里就立刻别开头,垂着眼睛不碰了。
松田阵平收回端着杯子的手,站直身子,俯视背对他的月见里。
刚刚他在端了一次水过来,月见里抿了一小口就不喝了,说是想喝蜂蜜水。
“……哥。”
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月见里闻声重新回过头,看着他时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既有期待又有害怕。
“怎么了?”
月见里冷冷乜他一眼,没等松田阵平说话自己先开了口,“我是不是太烦了?这几天照顾我……辛苦你了,要不你回去上班吧,也省得我麻烦你……”
他说话时眼睛低垂着,并没有看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闻言轻笑一声,这一下让月见里瞬间噤声,还在打针而不得不露在外的手明显攥紧了。
“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把杯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重新弯下腰凑近月见里。
“你知道吗?这就是一杯白开水,什么都没加。”
“……你!”
月见里瞬间明白了松田阵平的意思,几乎有些恼羞成怒。
“所以,哥,你这几天都是故意的,对吧?”
“……对,我就是故意的,”月见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短暂沉默后大大方方点了头,“我就是这么难伺候这么麻烦,你迟早有一天会厌烦会疲惫的阵平,听我的,现在就走。”
他的目光透着笃定,仿佛已经看见了松田阵平受够自己摔门而去的未来。
“我走?”
松田阵平忽然咧开嘴笑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走,哥,这辈子都不会。”
他进一步压缩两人之间的距离,月见里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鼻息。
“我长大了,我不需要你通过放手来保护我。”
月见里的瞳孔里倒映着松田阵平的脸。
“别想再离开我了,我不会放手,不管你怎样,我都不放手……我接受你的一切,哥。”
“你——”月见里的瞳孔在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我早就想说了,从你当时从警校离开我就想说了,我想跟着你,不管做什么我都想跟着你,你当公安我就做警察,你要是想打人我就给你递板砖——”
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在松田阵平的步步紧逼下只剩不到一指。
月见里后背贴上了病床床头,再也退无可退。
“所以,别再留下我一个人了,哥。”
松田阵平像是把猎物逼到死角的猎犬,吻上月见里。
为了防止月见里挣扎导致伤口崩裂,他低头的一瞬间就用一种温和但强势的力道摁住月见里还包着纱布的那只手手腕。
“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