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听到答案,甚至不想和这个正室夫人多说一句话。
看着趴在徐丽玉身上的的虎奴,宋捷火气更胜。
他一把扯住领子将人拎了过来,虎奴顿时被吓的嚎啕大哭,他泪眼婆娑的看着母亲,两只小手不自觉的张开了些。
徐丽玉看见了同样不忍,她没想到宋捷丝毫不顾自己儿子的安危。
然而下一刻,宋捷的怒火再次朝她而来。
这次连声音都不压着了,更不顾是不是在门口。
宋捷恶狠狠地开口:“那时黑甲卫,你就一丝不顾及宋家吗?
徐氏,我劝你安分一些,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顾宋家,小心我休了你。”
徐丽玉身形一僵,虎奴止了哭声,就连听见孙儿哭声的朱氏夫妇也默默收回来迈出门槛的步子。
看着宋捷快步远去的身影,虎奴被他扛在肩上,脸上的泪珠还未干涸。
徐丽玉有些慌了神,心上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备受先帝宠爱的寿阳也只见过一次黑甲卫,而今是第二次。
上一次是在母后走,父皇大发雷霆一时忘了年幼的她还在殿中,召出了黑甲卫,命其彻查皇后一事。
眼前的一队黑甲卫庄严有素、整整齐齐,寿阳却没有一丝因为特殊对待而感到的荣幸,反之心中气血翻涌。
元熹真的是太胡闹了!
黑甲卫是帝王的私兵,父皇的那一次已经是越了界,元熹怎么能丝毫不顾,将黑甲卫大摇大摆的派了出来。
甚至只是为了接她入宫。
寿阳闭了闭眼,只觉得荒唐。
虽然黑甲卫只来了一队,十几个人。但黑甲卫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今站在他们的面前寿阳根本不敢直视这些人的眼睛。
其中有一些人上了年纪,是跟在先帝身边的,也曾看着寿阳长大。弟弟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举动,这让她有何颜面再面对这些人。
发钗还未簪完,但寿阳早已没了心思。
黑甲卫唯陛下的命不从,寿阳几次想要劝他们坐车都被拒绝了。
长公主府离皇宫还算近些但仍隔着两条街,眼下寿阳只能期盼着今日外面的人不多。
堂堂黑甲卫,岂能被当做猴子般任人观赏。
马车上,锦书小心的为长公主簪发钗。
寿阳的脸色很难看,仅仅一帘之隔,窗外百姓的窃窃私语声清晰的传了进来。
寿阳:她怎么忘了今日除夕是百姓最多的时候了...
百姓们不认得黑甲卫,他们只觉得这些侍卫比之前见过的那谁谁家的要气派多了。
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口,寿阳又换了孝明帝事先准备好的步撵。
这期间,那一队黑甲卫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寿阳的身边。
寿阳也从一开始的震惊、愧疚到现在的面不改色,实则心中攒着一团火没有释放。
宫殿内的氛围愈发浓烈,虽然陛下还没到。
到场的大臣已经开始三两一组、聊得热烈。
女眷这边也是一样,季嫣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周围衣着鲜亮的大家夫人聚在一起,欢声笑语。
甚至时不时地有视线大咧咧的扫过来,季嫣不自在极了。
转头看向母亲,母亲今日一身墨绿色的衣服,打扮起来倒是也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派头。
季夫人眼盲,她只是端坐着,腰板挺的直直的。
季嫣又看了看兄长,只见兄长也是一个人坐着,身边同样没有人。
今日在场的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形成了一种隔阂,齐齐将他们三人排除在外。
这么明显的做派季嫣哪里看不出来,她不为别的,只是替兄长感到不值。
边疆苦寒,兄长一待就是八年,期间受过的伤数不胜数,还不是为了保卫天元。
而他们呢?
在元京城中顶着个为民着想的名头,实际上整日干的都是无用之事,除了会涂些吐沫星子还会做什么。
和兄长这种以命搏前程的人来说,这些人的官职、俸禄得到的太过轻松。
整日里不为国家的百姓着想,只想着自己怎样能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都是些尸位素餐之辈!
季嫣愤愤的生着闷气,身侧的季母突然轻拍了她两下。
“做好。”
满腔的怒火一下子被拍散了大半。
季嫣:.......
她抬头,同样看到了兄长警告的视线。
一道声音划划破了整个大殿,让喧闹无比的宴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瞬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速度快到让反应慢半拍的季嫣目瞪口呆。
“陛下、长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