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改过来,经常找你聊天吗?”贺长夏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啊!”贺清溪大骂一声,“她就回了那一条,一条!第二天就故态复萌,又不回我消息了。到现在也一样,还是死性不改,我给她发的消息还是只挑几条回,回的也短,就几个字,有时候更过分,干脆不回。但是人有时候也……”
贺清溪说着又叹了口气,“我可能被她cpu了吧,有时候她回了我反而觉得奇怪。”
想起陈寻雁看完消息将手机倒扣到桌子上的画面,贺长夏无奈笑了笑。
“那你怎么还坚持给她发?”其实贺清溪从小到大,都不太缺朋友。
“那有什么办法?那她都那样说了,‘唯一一个’,”贺清溪重复了一遍,“她说我是唯一一个坚持给她发消息的人,那要是我也不给她发消息了,她岂不是很孤单?”
贺长夏扭头看了看隔壁房间,似乎想透过墙壁,看看隔壁的人在干什么。
在没有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是不是很孤单?
“后来我帮你找出去玩的目的地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她了。她一个人住,没什么限制,又刚好有一间空房。人呢,虽然这几年古怪了些、孤僻了点,但底色还是不坏的。然后我就去给她发消息了,她没几分钟就回了,后来我就知道,虽然她有时候没回,但是其实一直有认真看我的消息,她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了。”
朋友们都进入了新的领域,有结婚的、有求学的、有升职的,只有她还在困在老家的旧房子里,不仅止步不前,甚至还往后退了些,生活一地鸡毛,想聊天,又能从何聊起?
苦得太久了,即使尝到甜,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质疑。
我也配吗?
“你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人其实不坏吧?”
贺长夏听得点点头,又想起来贺清溪看不到,选了个“点头”的表情包回过去。
贺清溪继续道:“你别看她表面上冷淡,你跟她说话她好像爱答不理似的,实际上,你做的油炸小黄鱼,她是不是吃完了?你生病,她是不是陪着你去看了?你住的屋子,她是不是提前帮你收拾好了?她这个人啊,说得少,做得多。你要去了解一个人,就不要听她说了什么,而是要看她做了什么。”
“起初她不太愿意让你去她家住,但理由不是嫌你麻烦,她是怕家里条件太差,怕委屈你。我跟她说了好久她才同意,然后就跟我一一确认要给你准备哪些东西。大到被子枕头,小到牙刷拖鞋,事无巨细。那时候我就确定,她还和从前一样,是个很靠谱的人。”
贺长夏倏尔想起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在外面敲门,无人来开门。但是地毯下,早就准备好了一把钥匙。
也许并不是陈寻雁嘴上说的懒,不想给她开门。
或许只是她已经太久没有为客人开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