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韦弗恩就因为体内能量值尽数流失而昏了过去。
格维安松开手,皱着眉取出帕子擦拭,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的物品。
面前的甲虫失了力烂泥般倒在地上。
暗处,一只身着黑色披风的蝶族走了过来,向着格维安行了个标准的皇室礼。
“殿下,星际巡航组的那伙人还在调查您,您最近的能量值使用有些频繁,很容易被察觉。”
格维安面无表情地将手上帕子扔在了甲虫身上。
“我自有打算,”格维安瞥了一眼地面上人事不省的家伙:“艾里森,把它处理掉。”
“是。”
格维安转身欲走时,一道怯懦的声音响起。
“您就是蝶族王子格维斯特吗?”
格维安这才注意到,是方才那个名叫贝尼拉的雌性蝶族。
......
艾克尔在房门外徘徊了许久,犹豫着措辞。
格维安从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直到现在。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把格维安一个人留在店里,不然格维安也不会再次遭受这样的伤害。
艾克尔试探着敲了敲门。
“格维安,你睡了吗?”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艾克尔拧动把手去推时,才发现房门上了锁。
艾克尔一时有些心急,想起白日里格维安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格维安?”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艾克尔抬起腿揣上了房门,门应声而开。
风从大敞着的窗户外吹了进来,将窗帘也带动着飞舞。
房间里空无一人。
艾克尔皱起了眉头,刚一转身就见格维安从卧房的浴室内走了出来。
格维安裹着浴袍,柔顺的金色长发披散着,浅蓝色的双眸有些红肿地望向他,显然才刚哭过。
“艾克尔?”
艾克尔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方才那一抹异样的错觉也消散了。
“你从回来就没吃过东西,想吃什么,我让霍布森送来。”
格维安轻轻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您,我吃不下。”
望着那双浅蓝色眼眸里的哀伤,艾克尔的心像是被揪了起来,受到蛊惑般走上前去,将格维安的发丝顺到耳后。
“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我当时......”
“您不需要对我解释,您能收留我已经是对我的恩德了,况且,这种事情,我经历过许多。”
艾克尔听到这句话时心已经开始刺痛,是啊,这样的事情,格维安已经碰到很多次了。
“那你早些休息,我先出去了。”
艾克尔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被扯住了手腕。
格维安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今天晚上可不可以,陪我一下?”
......
和格维安一起躺下的时候,艾克尔有些紧张。
虽然发情期已经要过去了,但他还是提前吃了抑制剂,以防自己伤害到格维安。
就在要入睡之际,格维安忽然搂住了他的手臂,艾克尔条件反射地挣动了一下,格维安就立刻松了开来。
“对不起,艾克尔,我只是,又想到了白天的场景,有些害怕,我不是故意要触碰你的。”
格维安说着,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只留一双蓝色的眼睛在被子外面,像小鹿一样湿漉漉地望着他。
艾克尔叹了口气,伸手将人圈进了怀里:“睡吧。”
“谢谢你,艾克尔。”
......
睡梦中,艾克尔身处一片鲜血淋漓的战场。
战场上四处是虫族被拆解后零散的部件,以及残破的星际战甲。
艾克尔慌忙地在地面上四处找寻,他不清楚自己在找谁,但他知道,这个人对他十分重要。
忽然梦境中的场景转换,一个高大的背影被铁链锁在面前。
那个背影浑身是伤,却依旧倔强地站立,精致美丽的翅膀被铁链生生缠绕着折断,血流了一地。
艾克尔看着那个背影,心脏一阵抽疼,正想要走到正面时,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拴住,怎么也动弹不得。
艾克尔趴在地上,艰难地向前爬行着,那人的鲜血沾在了他的手上、衣服上。
快要靠近时,艾克尔抬头,还未看清他的脸,便听到一声响亮的“滚!”
一滴泪划过脸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接着,就是愈演愈烈的啜泣与哽咽。
迷糊中有人轻轻顺着他的背,轻声道:“我在。”
艾克尔像是渴求解药一般往那人的怀里钻去,一股好闻的冷冽香气萦绕在鼻尖。
艾克尔停止了啜泣,在那人怀中安睡过去。
格维安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伸手将他眼角的泪擦去。
怀中人一直在嘟囔着什么,格维安凑近去听,却听不真切。
“格维斯特......”
那人忽然小声地唤了一声。
格维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怀中人,随即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唇角绽开一抹笑意,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所以,你是梦见我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