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里清楚,为什么还是加速了自己的脚步。
自己迫切想从母亲和外婆口中听到的话,为什么会是向潋说出来。
不给想明白这些的时间。
宛夏甚至都来不及去等出租车,,不停地看手机地图,想知道还有多少分钟到家。
越是着急,路途就越麻烦。
开车的司机是个新手,看着导航也不认路,先是走错误上了高架桥,而后又说电车要充电。
一来二去,本该三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宛夏路上给向潋发微信,说让他别等了先回去。
但都隔了十分钟发的三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复。
他生气离开了吗?或者还在等。也许又像之前一样,坐着其他女人的车离开。
迫切要见向潋的内心,让宛夏感到陌生。
到了楼下,踏上第一阶台阶时,她又莫名其妙停住脚步。
他一定已经走了吧。
宛夏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自己从不觉得孤独,也不该在悲伤难过时,期待他人的陪伴。
想到这些她,阔步上了楼梯。
抬眼望去漆黑一片,抬头往自己的门前,空无一人。
现在是凌晨四点,是不知道明天该如何生活的漆黑的夜。
只是在手机灯光扫过的地方,一个宽矮的身影,让宛夏呆立在原地。
高大的身躯,因为坐在楼梯上而变得方正。
一贯被人群紧密围绕、站在权力之上的人,居然在这一刻,以一种可怜巴巴的蜷缩姿态,坐在水泥台阶上。
此刻的向潋已经等睡着了。坐在楼梯上,头靠着一旁墙壁。
哪怕宛夏已经把灯光打在他脸上,他也只是睫毛微抖。
如果他走了,宛夏内心此刻会轻松很多。
为什么要留下呢?那么养尊处优的少爷,居然会为了自己,缩在这里等待着。
宛夏蹲在睡着的向潋面前。
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抚摸他微皱的眉宇。
“和我这么亲近,会害了你的....”
不知是手机的光亮,还是宛夏的声音,吵醒的浅眠中的向潋。
睡意惺忪的双眼睁开,在看到是宛夏,立刻露出几分喜悦。
“你终于回来了。”
说完向潋随手就把宛夏半搂在怀里,小狗一样蹭她的脸。
他也许是真心为见到自己高兴呢?毕竟刚刚睡醒,不可能是渣男的演技吧。
“我腰都酸了,腿也麻了。”
向潋说话时,跟宛夏脸贴脸,撒娇地蹭。
宛夏勉强把他扶起来,他就故意使坏,故意往她身上压。
哪有这么大力气能支撑的了一米九的向潋,宛夏踉跄后退两歩,就又被他拉回怀里。
亲吻落在耳根,向潋说:“进屋吧,进去让我好好抱抱你。”
花言巧语,轻薄无礼。
宛夏在心里唾弃向潋的狡猾,却还是抓住他的手腕,深吸他身上香水的味道。
向潋这一次来找自己,是来谈条件的。
坐在出租屋的老旧小沙发上,向潋头仰靠着活动颈椎。
宛夏安静地坐在一旁。
“好歹给我倒杯茶吧?”
宛夏摇头说:“没有茶。”
“那好歹倒杯水呢?”
宛夏就拿一次性纸杯,给他接了杯矿泉水。
看得出财阀公子哥脸上的嫌弃之色。
“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向潋难得当着宛夏的面打开他的手机,托着下巴,朝她展示屏幕上的电子合同。
“我让律师草拟了一份,金额你自己来填,到期孩子归我。”
宛夏简单扫视些许条款,才发现这是一份和福利院的送养协议。
全文没有一个字,提到向潋任何相关。
宛夏把视线从合同上转到向潋脸上,他还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既没把他自己当父亲,也没把宛夏当成需要被尊重的人。
从没问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只知道宛夏没去打掉孩子就够了。
宛夏简单看完合同,把手机还给向潋。
“我考虑看看。”
“无所谓,我又不会变卦,你还有好几个月考虑时间。”
向潋真的完全不在乎孩子,他更关心宛夏刚刚去哪了。对这个问题追问不停。
宛夏不想回答。
向潋就装可怜,手扶着额头,感慨叹气。
“果然是背着我找其他男人去了吧,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不会觉得刺耳吗?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宛夏平静地回答向潋的问题。
向潋笑说:“你在想事情的时候,眉毛会皱在一起。”
“每个人都会这样。”
“那你在想什么呢?”
宛夏直接用沉默应对这个问题。
向潋笑了。和他越熟悉,越会发现他不是那种表情僵硬的人。
可初见他时的那种冰冷感,至今也没有升温半分。
向潋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搬到我家去住吗?”
宛夏愣愣地看着他,这个人都是这么随性处理亲密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