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贾府时外头热闹的很,先前驾驴车的老妇也在其中,笑意深厚,堂前穿着红嫁衣之人正是一去未能复返的阿瑶。
从远处看宾客只当她娇羞不愿嫁,实则她嘴里被塞了红帕,双手被绑在一起,身后有人压着她下跪。
阿瑶转身时,眼底的悲哀与梁文宇思索目光不偏不倚撞上了,圆眼中好似看到了希望般透亮起来,挣扎着想要摆脱身后人。
梁文宇怕阿瑶惊动旁人,伸手做了个手势。
礼仪继续进行,阿瑶顺势跪下对着空荡高堂弯腰行礼。
不过片刻,外头便冲进官兵将里外围住,带头办案的正是吴县令本人,探寻前后缘由要看一看买卖文书,自古以来婚嫁一事皆需上报官府做文书存档,他为官几十载从未出现过这桩子事儿,如今亲自瞧见,气的八字胡都歪了些。
立即下令让人把阿瑶放了,暗地做买卖的媒人连同许陈氏两人被官爷压会衙门问话。
贾老爷本就身子弱,一时受到惊吓突然驾鹤西去,留下的百贯家产被充公为民。
回去路上,阿瑶拔下头上各种簪子,攥进手心:“多谢你相救。”
这桩不亏,欠款终于能还清。
“我救你不过是为了自己。”他语气散漫说着。
阿瑶微侧头,盯着梁文宇隽秀脸庞看,他身上还是那股子纨绔子弟模样,可多日相处下来,总有些地方变得不同。
她想着是自己错觉,面前男子和往常并未有所区别。
“回家时我想着要将沙冰价格提上一提,所以想了些好点子出来。”阿瑶不再纠结于分辨梁文宇真面目,而是想着该如何做好冰饮生意、
她想起现代夏季流行起来的炒酸奶便想着能够做出来卖一些,虽然同属于凉物,但区别沙冰可大不相同。
一个用冰为底料,一个用牛乳果子为底料,要去找铁匠定做托盘,可手中银两不多,只怕还要缓上一缓。
阿瑶暂时只做沙冰生意,摊子前每天都排满人,问她购买沙冰的食客一波接着一波,全都是奔着她新奇古怪的点子而来。
如往常一样,阿瑶捞出冰桶中刨碎的沙冰倒入姜色黄杏果酱,因为有些果酱只能单独食用,阿瑶熬制过程中并未煮得特别粘稠,一勺下去刚好完全盖没,最后在顶上放上半颗盐渍樱桃,卖相方面诱人的很,一口下去冰凉酸甜。
往常贴近晌午时,州桥上来往食客已经聚集起来,阿瑶摊子不例外忙碌着,她手中打着果酱为食客搭配喜好。
远处走来一位妇人,手中拎着竹篮,向阿瑶点了一碗巴榄子沙冰。
她给时抬头瞄了眼,发现对方是前日去东市遇上的人喊道:"大娘,您怎么来了,快到后头坐。"
这位大娘瞥了眼她身庞男子,笑着交给阿瑶用布袋装的东西,“昨日铺子里来了些买果子的食客,我同他们说了说最近天热胃口不佳之事,他们推举我过来尝尝沙冰,没想是小姑娘你。”
“嗯,大娘您稍等。”阿瑶收下大娘带来的果子,给她上了一份最大的冰沙,又多放了一些开胃果酱,最上头洒了巴榄子碎,“今日这碗冰沙当我送您的,您且尝尝是否合胃口。”
她适才接布袋掂量了里头,指腹触摸到的地方能感觉出是巴榄子,她虽爱财可礼尚往来的道理还是懂的。
“小姑娘,你这店里的小哥,长相俊俏不知可否婚配?”妇人尝了口沙冰,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
阿瑶不知该如何作答,硬着头皮回道:“大娘,这事本不是我能管的。”
大娘笑笑未再说话,吃完沙冰告辞回去了。
许陈氏被扣压在衙门,交代完前因后果这才让官爷放了出来,她归家已晚,出事时家中人都知晓此事,许老大不许任何人去救,本来当天就该回家了。
孩童们上次没见着阿瑶,来吃冰时告诉她学堂招生一事,她有心让幼弟读书当晚与梁文宇说了几句打算让幼弟搬到城中住。
她回去时院子里只坐了阿嬷一人,见阿瑶回来免不了要说上几句难听的话。
“到手鸭子飞了,你当初听我的话嫁过去,何止过这种苦日子!”阿嬷得知贾员外身亡,惋惜那万贯家财。
“阿嬷这是还想进衙门喝茶?”她摸透阿嬷脾气,故意说道。
许陈氏听得心底发毛,她昨日见识过牢狱中对犯人是如何用刑,若非如实回答,她只怕还要再里头呆上几日。
“小兔崽子,是你告的官。”许陈氏扩大嗓门,“你说说阿嬷那点没替你着想?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自家人,阿嬷今个当我是自家人,那天小叔伯犯了事,我就不是自家人了?”阿瑶眼神平静,从容得往向许陈氏。
僵持中门口出现一位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