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同僚,见他这般惨状早就动了恻隐之心,但他那身子又确实是有黑气腾起,力量波动十分古怪。
白星临与辛默对视一眼——这分明是大巫伏显的巫力!
辛默一把将白星临护在身后,跟陈讲学说道:“或许可先用阵法将其困住,同时再施以治疗之术?”
符文阵法正是陈讲学所擅,他连忙点头:“可以,只是落阵……”
就在这时,陈讲学忽然眼前一片白茫,周身沐浴在浩瀚的灵力之中。
众人只见他凌空而起,指尖金光流转,一个禁锢法阵轰然落下,将覃讲学困在阵心。
“让我来!”有了陈讲学这一手,一位擅长治疗术的讲学挺身而出,掐诀念咒。
治疗术始于光系法术,柔和的白光亮起之时,换来的竟是覃讲学的凄厉惨叫!
只见他在阵中疯狂挣扎,周身黑气横冲直撞。
“他果然被附身了!”
正在此时,破空之声响起,一支萦绕着净化之力的羽箭穿透黑雾,覃讲学的残躯猛地一僵,那缕纠缠不休的黑气终于烟消云散。
赶来的天机卫收起长弓,一场惊变暂且落幕。
天机卫要对现场进行查探,众人即便有心替惨死的覃讲学敛尸,也不得不先避让。
三五人成群退下,无不摇头唏嘘。
倒是有人拍着陈讲学的肩头,夸道:“陈讲学,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啊!”
陈讲学摸摸脑袋,呃,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突然飘到半空,然后又突然飘回原地……
刚才陈讲学凌空而起的一瞬,白星临便心有所感,他扭头看去,果然有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伫立在不远处的竹亭下。
圣城东都风声鹤唳,连玄灵学宫这等汇聚天下英才之地都遭此横祸,百姓们便更加惶恐,不少商铺大门紧闭,市井萧条,偶有行人亦是步履匆匆。
恰在此时,圣光神会昭告全城,称此为“人傀之祸”。
神会药师在布满光系净化阵法的丹房中炼制出“清心丸”,那药丸呈玉色,置于掌心莹莹生辉,服下后周身便泛起一层淡金光晕,可保十二个时辰不惧邪祟侵体。
神会派人在各坊市设棚施药,百姓们排起长龙,有人领到药丸当场吞服,竟见丝丝黑气自七窍渗出,在日光下化作青烟消散,不由得跪地痛哭,连连叩谢神会恩德。
“咦,那不是流华吗?”
白星临在灵驭车内注视着圣光神会的队伍,赫然发现流华的身影,不禁惊呼出声,引得郁九霄与辛默齐齐侧目。
今日他们三人悄悄溜出玄灵学宫查探东都实况,没想到正遇上圣光神会施药的场面。
郁九霄的目光停在了辛默身上——向来从容的辛默此刻竟微微别过脸去,显然是个知情者,她见隐瞒不住,轻叹一声,道出实情:“圣光神会实则是尔雅师兄所创,这些年我在东都周旋,多亏他暗中庇护。”
“尔雅?”白星临一惊,就是云策提到的神君座下第一大弟子,那位被哲罕曾茹欺骗的大师兄?
辛默望着远处忙碌着的神会众人,声音渐低:“他让我转告,说他无颜面见神君。”
“何必如此自苦?是他自己还放不下。”郁九霄叹气道。
当年之事,尔雅自责至今,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让他放下。
辛默从怀中取出一枚莹润如玉的药丸,递给郁九霄,“神君,这清心丸的药效,可还能再精进些?”
郁九霄接过药丸,指尖轻捻,一缕药香散开,他沉吟道:“药力已是普通人能承受之极限,再添一分,怕是会起反效。”
辛默一听,眉间顿时凝起愁云:“可这样一来,它只是拖延了一些时间罢了,治标不治本。”
郁九霄将药丸放回她掌心,道:“但终究是给天机卫争取了时间。”
提到天机卫,辛默冷笑一声,“嘉洛那君简直像死了一样,东都发生了这般大事,天机阁竟悄然无声。”
一旁的白星临疑惑问道:“可是天机卫不是一直在查案吗?”
“不一样的。”郁九霄解释道:“如今天元灵境以天机阁为马首是瞻,此等祸乱,天机阁本该由阁主亲自昭告全城共抗灾祸,否则迟早祸及天下。”
除非……阁主已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