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睢长长一叹。
陈令藻立时拐弯绕远路,走到越睢隔着桌子的对面,手撑在桌上,把杯子放到越睢面前。
“唉!”
陈令藻:“……喝点水。”
越睢感动:“你好关心我。”
“不仅督促我喝水,还把我送的花这么用心保存。”
陈令藻瞥过桌上一枝独秀的“光杆司令”和被他好好收在玻璃瓶里面的玫瑰花瓣,轻咳一声,怀疑越睢在说反话讽刺他。
陈令藻深深埋头,“我不是故意的。”
他为自己把情绪发泄在玫瑰花上感到愧疚。
他生越睢的气,就该直接揍或者阴阳越睢才对,关无辜的花什么事。
陈令藻深深忏悔,和越睢一起为玫瑰花哀悼。
……
哀悼完毕。
陈令藻张开双眼,双手尚且合十置于胸前,脖子一扭,面无表情,“要不你再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吧。”
他还是挺生气的。
越睢扭头:“?”
陈令藻:“不愿意?”
越睢迟钝地想,倒也没有不愿意。
他缓慢而认真地提出一个问题:“我自己打自己,你会开心吗?”
陈令藻呼吸一窒。
他望着面前俊朗的人,好像被抛进了广袤无垠的海中,空气都变成湿咸的海水,所有的感官都逐渐被剥除,与外界的联系都是通过起伏不断地水来连接,变得迟钝切存在滞涩感。
为什么越睢总能轻而易举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呢?他弯了越睢至少要负90%的责任。
直男真讨厌。
本来平息的心绪顿时又被挑起。面对越睢时,他的情绪好像总是容易控制不住。
陈令藻嘴角下压,故意道,“那肯定的。”
越睢刚才不知道发什么疯,他看这会儿人已经好了,还能再接着发疯?
越睢爽快道:“好吧。”
越睢抬手就打。
陈令藻目瞪口呆。
我去,这是还没病好?!!
越睢摸摸左脸:“这边红是不是淡了,我再补一下?不对称是不是怪怪的。”
零帧起手,越睢又要扇自己一个嘴巴子,陈令藻跳上桌子堪堪拦住。
“我靠,越睢你真疯了?!!”
“怎么了~”越睢被他一双温凉柔软的手捧住两颊,享受地眯眯眼,笑,“你不开心吗?你说你会开心的。”
陈令藻横眉倒竖:“我故意膈应你呢,你好赖话听不出来吗?!!”
越睢没说话。
“啊……”陈令藻手心滚烫,是越睢被打得热乎乎的脸,一双桃花眼不自觉地溢出心疼,“你真是……你也真下得去手啊。”
“我去给你拿冰块和鸡蛋!”
陈令藻刚要跳下桌子,被越睢猛地拉住手腕,制住不动。
“你还在生气吗?”
越睢看着陈令藻的双眼,语气真诚,眼角竟然还有一丝笑意。
“越睢,你是真疯了!”
陈令藻甩开他的手。
“我没疯。”
越睢没再强迫要去拉陈令藻,他靠着桌子,指尖贪恋地摸摸留有陈令藻温度的脸颊,“藻藻,我有没有跟你讲,你有不开心要跟我说。不论怎么样,我一定会让你开心的。”
陈令藻:“我没有……”
越睢语气淡淡:“陈令藻,你瞒不住我的。”
陈令藻一抖:“越睢,你别这个语气说话,你抽象一点吧,我怪不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