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只有一台电梯,还是那种需要自己手动拉上铁门的电梯,里面的地面和墙壁上都有些不明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看着这个电梯,林零总觉得坐上去好像就会出事的样子。
纪时野本意是想先寻找一下这栋楼的管理员,但奈何楼里没有任何标识,就在二人犹豫着是否要搭上这部电梯之时,他们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有些不悦的嘶哑男声,用M国语言问道:“你找谁?”
回过头一看,一个小小的红色圆点在暗处明灭不断,随着一股烟草味儿飘来,一位看起来干瘦还有些佝偻的M国老人走了出来。他嘴里叼着一根燃了一大半,香灰还稳固在上面的烟,吞云吐雾间用犀利的眼神盯着纪时野。
纪时野不动声色后退一小步,遮住了林零的身影后,才反应过来老头看不见她。
他又直视老头,用M国语言答道:“您是这栋楼的管理员吗?”
老头伸手把一直叼在嘴里的香烟拿下来弹了弹,烟灰顿时朝着纪时野身上飘来。他又皱着眉上下打量了纪时野一番,才慢悠悠说道:“算是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纪时野侧身利落躲过烟灰,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张有些年代的照片展示给老头,“您见过照片上的人吗?”
透过纪时野的手,林零注意到这张相纸泛着黄,角部还有残缺,看起来是个年轻女子的照片。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照片中的人。
这是一张画质有些模糊的照片,看起来摄影师像是无意中拍到了这个画面,照片里的主角是一位黑头发黄皮肤女子,但是她看起来面容憔悴,还画着奇怪妆容,纵使如此,还是难掩出尘的容颜。
她身着一条看起来有些暴露的连衣裙,肩上还搭着一件有些单薄的针织衫,正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拿着一根还未燃尽的香烟,烟雾缭绕在她身旁,在背景商店招牌灯光的加持之下增添了几分朦胧美。
“你是她什么人?”老头抽烟的动作顿住,他站直了身体耸起肩膀,带着几分警惕盯着纪时野,“你想干什么?”
纪时野抬起双手示意老头冷静一些,“我没有恶意,只是她是我父母朋友的一个故人,千里迢迢托我来打听一下她的消息。”
老头又沉默着盯了一会纪时野,似乎是在辨别他话语的真伪,良久才松下肩膀说道:“她早就死了,你走吧。”
说完这句话,他把烟头随意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就想转身走人。
“那您知道她的儿子后来去了哪里吗?”纪时野忙伸手拦下他离开的动作,朝他迈近了一步问道。
老头眼中似是寒光一闪,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下,顿了顿才冷笑了一声,“谁会管女支女的儿子去哪了。”
女支女?林零被老头的话震惊了,郁渊的母亲竟是这种身份吗?
纪时野此时也颇感意外,他还想再继续打探点信息出来,奈何老头看似瘦弱干瘪,实则动作极为迅捷走回了楼梯口,“嘭”地一声用力关上了一扇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呀呀”声的生锈铁门。
就在二人准备失望而归的时候,一个听起来带了几分年龄感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你们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
林零回头,才发现楼道另一边站着一个身形肥胖,身穿迷你短裙的M国女人,她看起来已近中年,苍白的皮肤上爬满了皱纹,配上发质糟糕又稀稀拉拉的金色头发,有种诡异的不和谐感。更糟糕的是,她脸上还浓妆艳抹,林零远远都能看到她脸上因干燥而显得斑驳的粉底。
见纪时野转身望向她,她眼睛似乎亮了一瞬,用一种妖娆的姿势走了过来,边走边用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还对着纪时野抛了个媚眼。
纪时野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着这个中年女人扭动着胯部靠近他。她走到身前,对着纪时野宽阔的臂膀露出了一点垂涎之色,甚至还伸手想摸一把他的胸/肌。
纪时野一个后撤躲过了魔爪,不悦问道:“你认识她?”
看着他闪躲的动作,女人还饶有意味地笑了一声,又用灼热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纪时野,才悠悠说道:“那当然,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