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顿便饭吃得真的很随便,谈云淼甚至感觉聂卓阳没有吃饱。
临别时聂卓阳依依不舍地对她说:“可以不叫我聂卓阳吗?阿卓,阿阳,都可以的。”
谈云淼没有立刻回答。
聂卓阳再开口时声带略有些紧张,似是明知故问:“我僭越了吗?”
谈云淼摇头:“没有,是我叫不出口。”
聂卓阳失望地说:“那我再等等。”
谈云淼望着他,念全了他的名字:“聂卓阳,不要抱太大期待,我怕你希望落空,会难过。”
聂卓阳听话就只听后半句,微微一笑:“不会,一想到你怕我难过,我就不难过了。”
谈云淼眼中一亮,心中的所有纠结、迷茫、彷徨,都在他给出答案的一刻碾为齑粉。
但凡她有一丝犹豫,都是对他果敢表态的不尊重。
如果她放任自己逃避将来的困苦,那么将和那名没要到他微信的女孩是一个结局。
她大着胆子试探道:“我会死的,聂卓阳。”
聂卓阳说:“所有人都会,我也一样。”
她咬了咬下唇,胆怯又痛苦地说:“我可能会死得无声无息。”
聂卓阳目光柔和地安抚道:“不会的,你活着的每分每秒我都会珍惜,我会守在你身边。”
谈云淼垂下头:“我死去后的无数个日夜呢……”
你是会遗忘还是怀念?
遗忘她会伤心难过,怀念她会愧疚不舍,总归不会好过。
她还记得今年清明他给他的祖先上错了坟,或许他骨子里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不会对任何人轻易动心。
说不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演给她看,哄她开心的。
“我相信你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到我身边。”聂卓阳给她答案时神色分外认真,还多费口舌给她举例,“你不知道,我曾经养过一条狗,它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辆撞飞了,当场死亡,我亲手埋的。一年多以后,我在舞狮队的门口又看到一只猫,连身上的斑点都和我养过的那条狗一样。我觉得是它来找我了。”
谈云淼没想到自己能从他这样不苟言笑的人口中听到荒谬的玄学故事,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她的问题,无从反驳。
她终究是不忍辜负他的一片赤诚,抬眼,不确定地说:“那我们试试吧。”
如果不行还可以及时止损。
聂卓阳的双眼却炯炯有神,得到她的答复后,眼底满是笑意:“你能同意,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