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不理解丁敏妍怎么敢用这么光鲜亮丽的皮囊去做伤人伤己的恶事,难道不怕从天堂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丁敏妍钻进牛角尖里无法抽身,不屑地说:“冷暖自知罢了。我劝你也别把软肋暴露给别人,否则对方挥刀刺向你的时候,会清楚地知道刺在哪里最痛。”
就像她刚才攻击聂卓阳时那样,保准让他痛不欲生。
谈云淼见状叹惋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让别人痛苦并不会让自己好过。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谴责你什么,只是觉得可惜。”
丁敏妍饶有兴味地问:“可惜什么?”
谈云淼斟酌了一下,说:“我觉得你可以做个好人,当反派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痛快。你刚才愿意跟我说这么多,说明你本质并不坏。善恶只在一念间,想法是可以改变的。”
丁敏妍素来不爱听大道理,之前聂卓阳对她说的每句话都让她血压飙升,可谈云淼此刻对她说的每一句细品下来都令她十分震撼。
她竟然想要放下仇恨,开启新生活了。
这是过去从未出现的心理。
她冰冷的心好像被一团火烘暖了。
谈云淼望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问:“你能跟我来一趟教室吗?”
丁敏妍内心是想拒绝的,可看着谈云淼那双水光潋滟的鹿眼没法做到,不自觉地跟在了谈云淼的身后。
当看着谈云淼拄着手杖艰难移动,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想伸手扶她,内心不由巨震。
一阵迟疑后,她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下意识伸出的手,心态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心想自己怎么会迷了心窍,对一个如此娇柔的弱者下手。
到达教室后,谈云淼把从垃圾桶里捞出来的资料包郑重地交到丁敏妍手中,心平气和地说:“这东西是你扔掉的,麻烦你在帮我转交给聂卓阳。”
丁敏妍的第一反应是默想: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你给我做什么,有病吧?真是我干的,我都扔了你让我转交,当我有病吗?
然而当她冷静下来想了想,只觉得有趣。
难得她没有因为被人摆了一道而感到生气,顿时被这种新奇的感觉触发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舞狮是需要同伴的。
或许是因为形单影只地支撑自己前进,孤独了太久,她莫名享受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臣服于这股春风化雨的魅力。
她当真按照谈云淼的请求去送资料包了。
聂卓阳再次看到丁敏妍的时候都决定不顾及同门之情了,却意外地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
他以为丁敏妍是来羞辱他的,面色不善地问:“你来干什么?”
丁敏妍依旧是一副倨傲的姿态,语气却俏皮了许多:“没看出来吗?我来归顺的。”
聂卓阳上下打量着她,难以判断她在打什么主意。
丁敏妍却大大方方地开口:“我错了师兄,我不该情绪上头拿舞狮队的安危威胁你,害你旷赛退队。但我也是被老头气的,情有可原。我暂时不打算跟你们作对了,只要他愿意把舞狮队传给我,我可以帮你顺利通过高考。”
聂卓阳不信她能突然之间改过自新,只当她是诈降,听到她讨价还价的威胁口气更是觉得她毫无诚意:“晚了,我会劝说师父将你逐出师门。我高考不用你操心,就算我旷赛被省队处分也还是体育生,剩下的时间已足以让我翻身。而你,从此天高海阔,无家可归。”
丁敏妍没想到聂卓阳留了这么一手,一时间被重磅的反击砸得方寸大乱,惶急地抛出一纸保命符:“可刚才有人说我本质并不坏,善恶只在一念间,想法是可以改变的。”
聂卓阳闻言一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谁说的?”
丁敏妍拎起手中的手提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