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潇和谈书珩吵架,谈云淼遭殃。
二模以后整个高三年级的老师都在办公室开组会,讨论接下来的教学方案。
教室里只有班干部值守,聊胜于无。
和谈书珩吵完架后,孟毓潇跟谈云淼的同桌换了座位,把谈云淼当成了专属树洞开始吐黑泥:“今天的事是我的错吗?明明就是你弟的错。我和他认识多久了,他和丁敏妍才认识几天,他怎么能一张口就让我给丁敏妍道歉?他还说我偷偷摸摸看小说,那他偷偷摸摸和丁敏妍私下见面就对吗?”
谈云淼替谈书珩解释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不会像这样偷鸡摸狗的。他和那个女生应该只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单纯切磋学习而已。校园里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要再效仿那些捕风捉影的人给他施压了。现在所有老师把他当全校的希望,其他同学也都想向他请教,还有记者想要采访他,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找他,他也是被烦得没办法才躲到那里去的。”
孟毓潇此刻表达欲异常旺盛,嫌谈云淼不会安慰人,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比谈书珩还像唐僧啊,我说一句你说十句,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她们朋友之间一直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不会怪对方的言辞逆耳。
谈云淼闻言不再劝导,只是认真倾听。
孟毓潇吸了吸鼻子说:“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他和谁一起做什么,我在意的是他对我的态度。你没发现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都不正眼瞧我了吗?我没变,我还是像从前一样跟他嘻嘻哈哈。但是他变了,变得冷漠得不像话。我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也不是非要缠着他。”
丁敏妍的那位拥护者被她嘀嘀咕咕的声音吵到,正要开口让她别说话了,抬眼却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顿时也懒得跟她计较了,兀自戴上了耳塞。
旁边的其他同学也同样受到了干扰,却不想错过偷听八卦的机会,表面上在刷题,实则纷纷竖起耳朵听。
谈云淼拆开一包新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哭哭啼啼的孟毓潇。
孟毓潇用手背抹掉眼泪,把纸巾叠了一折擤了把鼻涕,哑声说道:“你知道的,我小学和初中成绩都很好的,还跟他考过一样的分。那时候我高兴坏了,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喜欢学习。他喜欢数学,我就喜欢数学,他喜欢物理,我就喜欢物理。我从来不信女孩子上了高中以后理科成绩会一落千丈,可为什么现在我和他的差距大得像条鸿沟呢?”
谈云淼隔着空气都感受到了她的无力。
她越哭越伤心,难过地说道:“最初我找他问那些题,不过是想和他说话,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题我是真不会了。我就不懂,我们家的基因都那么牛叉,到我这里怎么这么劣等啊。”
见她痛苦地挥拳捶起自己的额头,谈云淼连忙伸出双手包裹住她的拳,坚定地鼓励道:“潇潇,你不用怀疑自己,你真的很好。”
孟毓潇反握住她的手,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轻声说:“你有观察过他给我讲题时的眼神吗?我观察过,满满都是厌倦和敷衍。可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要一遍遍确认是不是真的。知道这是真的以后又难受。我以为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这辈子都可以不离不弃的那种,没想到他会当我是累赘,并且有了和自己同水平的新圈子。你听他今天对我说的那些话,就是嫌我成绩差。”
谈云淼唏嘘地叹了口气,揭开自己的伤口安慰她:“这样说的话我岂不是更拖累他?他真的不是那种会随意抛弃同伴的人,相反他很专情,也很有毅力。”
孟毓潇攥着她的手腕摇头,真挚地说:“你们是亲人,怎么能一样?”
谈云淼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说道:“潇潇,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我生的是遗传病。”
孟毓潇倏然震惊地睁圆了眼睛,随后没心没肺地笑道:“开玩笑的吧,这么大的事你俩怎么可能瞒我这么多年?你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慰我,跟你说出来以后,我心里好受多了。”
谈云淼却面不改色地问:“你觉得我们姐弟俩长得像吗?”
孟毓潇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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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放学,孟毓潇为躲来接谈云淼回家的谈书珩,一打铃就抓着书包跑掉了。
她是用胳膊蒙着脑袋跑的,歪打正着撞进谈书珩怀里,两个人都是一怔,孟毓潇先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跑远了。
谈书珩回头看了她一眼,关切的模样被走出教室的谈云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