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潇咏霆在阗岚司院内举办的比武会如期举行,在此之前潇飞历练武艺,不断找人切磋,他知道潇咏霆会亲眼观看,那时再用灵力作弊绝对会被发现。
无论如何也要把控着好,不能太出风头,至少也要显得技术占中上游吧,不出彩也不会被涮下来。但这场比武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只是简单的比试吗?
在武会开始的前夕,潇飞透过窗台的缝隙,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寝舍外,他警惕地站起身,站在门后。
男人敲响了门,潇飞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响起的那清雅男声,如徐徐拂过林间的清风般让人舒爽,是楚涟。
楚涟的嗓音有些干涩:“我是来恭喜你的。”
潇飞拿捏起平日里伪装的,作捧腹大笑的欢喜强调,弯起双臂邀请对方进屋:“哎呀,里面请,这几日都未见楚医师,怎忽然大驾光临,在下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实在不知,武会还没开始,楚医师是来恭喜我什么的?”
楚涟没有进屋,一双润色的绿眸地盯着他的眼睛,给潇飞盯得心里发痒:“卫侍卫难道不知吗,武会的前五名的好处。”
潇飞马上装出一副贪财样,两眼放光,立即反问:“加俸禄?”
话音落下,对方发出轻笑,眉眼弯弯的,潇飞的心也暖了一下,像前几日天空洒下的暖阳,刚好能融化房檐的积雪。
楚涟摇了摇头:“您可否听说过,潇统领有一支兵强马壮的精锐的军队,就藏在汴京城中?”
“这车水马龙、繁华鼎世的汴京城,怎么可能会留得出地方私养军队,就算真的能够腾出地方,皇宫也不会允许的。”
楚涟勾住下巴:“嗯…若如此,那说不定,就是在皇宫里呢。”
潇飞傻了:“楚医师,你是什么意思?”
“今早我听见潇统领身边的亲信同管吏说,只要是让潇统领选中的前五名,会被安排到潇统领那支军队充兵,你难道不好奇吗。”楚涟说:“我曾听齐木邈夸您武功盖世,所以特来提前恭喜,希望卫兄台到时飞黄腾达了,也不要忘记楚某。”
潇飞心想,这卫侍卫也不叫了,直接改叫兄台。别人玩攀关系这套就算了,楚涟玩起来怎么就显得如此幽默。
他双手合十,客客气气地鞠了一躬:“楚医师,客气了,客气了。若是这样,在下一定全力以赴,到时争取拿出最好的表现给你们看!”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潇飞练功从来没这么勤快过,以前被师哥师姐拎着耳朵往木桩旁边凑,现在凌晨五点就爬起来,对着木桩子一顿输出。
潇飞对自己的实力是有数的,他玩蛊还行,体术没有许今逸和楚涟那么好,只是相比泛泛小辈游刃有余。
人果然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他徒手打了半天,才觉得果然不用灵力是不可能的;能偷懒的事,这辈子都不可能不投机取巧。他尝试掌握新的方法——要如何隐藏灵力,不会让传闻中对灵力极其明锐的潇咏霆察觉。
这时齐木邈出现在了练功房门前,招呼潇飞到他面前。
潇飞一看他就别扭,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就见齐木邈将一包东西塞到他怀里。
“这是?”
“你打开看就知道。”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对暗紫色的鞣革护臂。
潇飞拿出来戴到手腕上,束在胳膊上刚刚好:“统一发的?别人怎么没有。”
“库房本来就没几个,我帮你领的,莫送别人了。”齐木邈点了点手腕比划道:“听说是好宝贝。”
潇飞下眼皮抽了抽,更不自在了:“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楚医师吩咐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跑腿的。”
齐木邈摊开手,给他留下一个不屑的眼神就走了。潇飞心想如果将来找到机会,一定要暴揍这小子一顿。
潇飞发现戴上这护臂后,若把体内的灵力顺延着内力与气海,将力量集中灌注在手腕上,再随攻击舞动拳脚时,竟没有一丝一毫灵力外泄。他十分惊讶,脑袋里顿时浮现出许多思绪。
武会照常举行,甚至擂台就搭建在主院室虺鸣与五院室之间一片面积很大的空地里。
围观的人群中皆是些阗岚司院的下人和请见护法、前来领药的“贵客”,擂台周围人流如潮、摩肩接踵,场面十分热闹。
先是些小鱼小虾花拳绣腿,终于轮到潇飞上场,他一改之前“高不成低不就”的策略,走上台时随着脑后半长的马尾被风吹起,手也没闲着绕着周身耍了几个帅气的花刀。
他这浮夸的举动引得台下的男女赞叹不已,立即期待起他的表现来。
潇飞本身就是个性张扬的人,而且一夸就来劲,他勾起唇角,眉宇间气质非凡。他易容在身的这副皮囊,健康的小麦肤色,身材修长,为贴合塑造身份性格,特地走起路来大步流星。
花刀耍完,一上台也未叫看客失望,在比试开始的铜锣声打响的瞬间,他也未立即动身,而是朝着对方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过来。
要换平时,他定要摆出副瞧不起的态度,一副轻佻的狐狸样早叫人气得半死;但此刻易容后他也未完全放飞自我,一双浓眉微微下压,棕黑色的瞳仁写满了认真,竟凹出了副坚毅沉稳的态度,似乎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指导同僚的武术。
对手看着他写满了安全感的表情,稍稍咽了下紧张的喉结,相信这位“卫老师”定不会让他过于丢脸。哪曾料到,在他动手打过来的瞬间,“卫老师”突然变了可怕的表情,次次出招此次出招来势汹汹,呈不可阻挡之势进攻他的多处弱点,他躲得狼狈不堪,节节败退到了擂台边缘。
这个输了,就换下一个人,潇飞当然并非真的要对别人下死手,他只是要打给潇咏霆“看”。
那个家伙此时就坐在人群之外的座椅上,表情严肃地用拳头抵着侧方的下巴,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比起揣测潇咏霆目前的想法,还不如尽量打得爽快些,潇飞轮番换了十几个对手,觉得无聊便背着手仅用一只应付,对方打急了骂了两句,他便发出一阵放荡不羁的笑声。
从七月酷暑天份憋到十二月份降雪季节,整日在这当牛做马,魂灯生锈了,修罗、无梦睡傻了,鬼鸢都快离家出走了。
装一装,耍耍帅怎么了!
他在台上英姿焕发,潇洒自如,越打越上头,天上时不时落下点碎雪,打着旋落在他头上。
他抽出眼神,在动作稍作暂缓的瞬间,悄悄瞥向楚涟。
他已经不仅一次看向楚涟了,楚涟坐在擂台较近的地方,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潇飞身上,头上铺着蒲公英般的薄雪,却完全没有抚去,甚至神情有些呆板,不知走神到了何方。
潇飞忽然觉得有些焦躁,本来就打得有些心烦,直接怒气冲冲地奋力将肩膀一斜,躲下了这新上台的对手的一刀。下一秒扭转脚跟,侧身出击。
只见面前刚刚挥向自己的这把刀,以场上人都能听见的“砰”的一声恍耳的震声,飞出了两米高,最后断成两半掉到了场外的草坪上。
楚涟怔了下,这才有了反应,微微从远处的草坪上抬起目光,在一阵发疯般的欢呼叫好声中,迟钝地看向擂台的方向。
潇飞不满地在心里嘟囔。是不是自己捏的这张脸,不是楚涟喜欢的类型?
随着三声铜锣的声响,武会结束了,“卫知诚”大显身手,收获众多青睐,也包括潇咏霆。
夜晚,佹屺教的大教主潇咏霆,大张旗鼓地设宴摆席,聘请了汴京城知名舞女轮番演出,教派的各类护法与小吏把酒言欢、载歌载舞。
潇飞受到众人追捧,被拉着喝酒,吹嘘着他有这等实力,必定会受到统领器用的,这下好了,等着明天早会时领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