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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非连绵,怎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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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涟跟潇飞很小的时候见过面,他们都是幼年因父母双亡,被远方的亲戚托孤到药王谷,经过了各项测试,作为较有资质的学童留在了谷内。他们自小在这长大,楚涟作为化雨楼的药童习救人之道,潇飞在碎冰阁修炼专研蛊法。

两人平日里没有过什么接触,只有过节大家聚在一起,围着大圆桌子吃年夜饭,楚涟跟潇飞才浅浅打过照面。

两个孩子曾经被分到过一桌,还不可避免的被放在一起对比过。九灵师哥说到潇飞:“我们小飞贪玩,但学得倒是又快又激灵”;素问师姐说到楚涟:“勤奋努力,就是这性格嘛,太过内敛,话少。”

楚涟感受到桌对面投射过来一道小小的,又坚韧的视线投过来,正是对面九灵师哥讲到的那个叫小飞的九灵学童,他立即像被视线烫伤似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

潇飞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奇怪,看两眼有什么不敢的?自己又不会吃了他,但马上被师哥夹到他碗里的肉吸引了注意。

碎冰阁的师哥师姐几乎没有不喜欢潇飞的,而不喜欢他的人,他也不在意,大不了暗中捉弄一顿,又不会太过火,被抓包了也是简单说教两句。

他在宠爱中恣意生长,外貌愈发神朗漂亮,他有一双偏紫的深眸,透着清月荡漾于湖水般的波光,他喜欢把乌黑浓密的头发挽在肩头,像妖冶艳丽的鸢尾花。

楚涟则是从六岁开始跟着化雨楼一位年长的医师,每日负责药材的采摘,熬煮,晾晒与收纳,不用负责直接与病人沟通。

这是素问中比较劳累的工作,但出于性格原因,他十分乐意任职这项艰苦的工作。在同门眼里,楚涟感情较为封闭,不善于表达,同他说话最多的人是他师父,他最为依赖的人,也是他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之间的感情几乎已经被亲情代替,医师将毕生所学全部教授给了楚涟,但人终有大限将至之时。

师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次,师父走的那年,楚涟十七岁。他们最后一次共同采药的路上,看到师父在半山腰迈不动步子,扶着山石力竭粗喘的模样,楚涟哭了。

他哽咽地站在师父身侧,咬住嘴唇不愿发出声音,眼泪珠子却一颗颗砸下来。

师父清楚他的伤心难过之处。

那只苍老粗粝的手挽起清风般的袖子,指了指天:“不过是归去来处也。”

可留下的人该怎么办呢。楚涟很害怕一个人,害怕师父去后无人再对他付诸真心。

要被多少人所爱,才算有价值的活着?

师父说:“一人足矣。”

“师父是那一人。”楚涟垂下湿润的眼帘,雾气蒙住他的视线。师父却摇了摇头告诉他:过去,将来,有不同的人。

但总归有那么个人。

潇飞十九岁离了谷,他一直有个梦想,他要找到用特质的神秘蛊毒害了他爹娘,又嫁祸给了九灵门派的凶手。

他四处奔波打听,收集情报,最后一无所获,还因年少初成太天真受了骗,但他聪慧灵巧,很快就凭着圆滑事故的本领还了回去。但这也同时让他尝到甜头,被这世间繁象迷了双眼,渐渐忘记了自己本该要干的事情。

两年后,他自认为成了一只涉事已深的老狐狸,寻遍繁世风采,也染上不少恶习。

比如喝酒,潇飞抱着酒坛子吹嘘誓要尝尽天下美酒;比如爱跟人对赌,赌哪家京城大少背着新入门的夫人睡了哪位丫鬟;比如爱与各类情人厮混,从白面书生到兵戈铁马的将军,从长相尚可的小贩到剥削民晌的官员;甜水巷他也爱逛,多次拒绝梁妈妈给他破先例入驻当男头牌的诚切邀请。

整日醉生梦死,跟不成气候的人混在一起,常口出狂言,嚣张随性,但那张脸实在生的极其妖艳好看,一眼就将人蛊惑去,所以他的性子反倒让潇飞有了不少簇拥者,就是喜欢他这个不受约束的模样。

不少混迹娱乐场的达官显贵,愿花重金博取同样是来贪图享乐的潇飞一笑,甚至说死在他魂灯下做尸鬼药人都愿意。潇飞也顺然接受了自己受欢迎的事实,从不往兜里存着钱,只要高兴就挥金如土。

所以,这也导致他的实际资材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的,表面风光满面,实则兜里干净的不如乞丐碗里的叮铃啷当。

两人都毫不相知,与潇飞同年出谷入世的,还有与他年龄相仿的楚涟。

跟拉着一圈人问“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想我就给我留点东西”最后大包小包才舍得走的潇飞不同;楚涟只挎了个质朴的小药箱,选择了个人少的时辰,迎着正当空的月光,回望了一眼药王谷悄悄地走了。

即便跟他关系特别好的人不多,他也不敢看离别的场面,主打一个闷声不吭。

楚涟下山以后倒是没被人骗过,他知道行医时患者也要凭医师外貌给脸色看,太年轻的医者患者家属不喜欢,会觉得靠不住;于是他就用一块白绸缎把自己的半张脸蒙了起来,说话时强调故意压低些许,尽量显得成熟稳重些。他收的诊费很难喊贵,几乎只够在路边面摊简单搓两顿饭。

招揽生意的方式就是于人多的地方,在地上插医幡,写“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他搬着小板凳坐旁边,手插在袖子里,开始时连素问标致性的服饰都不敢穿,一直藏在包袱里,怕搞砸了给门派丢脸。

人问:“看病几钱?”最开始时因为经常还结巴:“二…二十交…”

楚涟声音细若蚊虫,也不知那人是故意的还是耳朵不好使,扯着嗓大声重复道:“啊,两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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