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从敞开的橡木大门中流淌进来，带来禁林深处潮湿的泥土气息。凯茜感觉到多莉绷紧了身体，这说明某种强大的魔法生物正在靠近。

然后，她听到了马蹄声。

“梅林的胡子……”有人倒抽冷气。

门厅里的学生们像被施了集体后退咒，人群猛地散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雾气中浮现——淡金色的长发，蓝得惊人的眼睛，人类的上半身连接着淡黄褐色的马身。

“这位是费伦泽，” 邓布利多微笑着宣布，“我想你会发现他很合适。”

乌姆里奇的嘴唇颤抖着，“这…这是马人！” 她尖叫道，“魔法部绝不会允许…”

“哦，我相信他们会接受的，” 邓布利多的语气依然平静，但目光严肃，像缓缓出鞘的宝剑。

“他们会发现费伦泽惊人的占卜天赋，而且《教育令》可没规定教师必须是人类。”

乌姆里奇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邓布利多没理她，他转向费伦泽，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欢迎加入霍格沃茨，费伦泽。阿格斯会带你去你的新教室。”

费尔奇走上前，嘴角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礼貌的微笑，“这边请。”

费伦泽的蓝眼睛扫过人群，“人类的法令很有趣，”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从遥远的星空传来，“但星辰的预言从不遵循这些规则。”

拉文德和帕瓦蒂倒抽一口冷气。

而安东尼·戈德斯坦的眼睛亮了起来，看起来像在思考马人占卜术和人类预言学的区别。

乌姆里奇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那张解雇令，她的目光在邓布利多和费伦泽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魔法部会知道这件事的！”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仿佛她说的只是“今天天气真好”。

凯茜轻轻一笑，手指抚过多莉的鳞片，小鸟蛇朝着乌姆里奇的方向吐了吐信子，鳞片变成了胜利的金黄色。

第二天早饭后，潘西和达芙妮动身去上算术占卜课，凯茜独自走进门厅，准备去上占卜课。

“凯茜！”

她转过身，看见安东尼正从大理石楼梯上快步走下来，他今天的发型似乎比平时更整齐一些。

“你觉得费伦泽的占卜课会是什么样的？”

“我只希望别再让我解读茶叶了，”凯茜做了个鬼脸，“上次特里劳尼教授说我茶杯里的图案显示'小心黑暗中的蛇'，结果那天晚上做梦的多莉就把我的床单缠成了蛇窝。”

安东尼轻笑出声，两人一起往礼堂对面的走廊走去，那里通向一楼的十一号教室，也是平常从不使用的教室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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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教室门前，安东尼伸手推开门，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哇！”

教室的地板变成了满地的苔藓，树木就是从它下面长出来的，它们的枝条长满繁茂的树叶，一束束柔和、斑驳的绿色光线倾泻在整间屋子里。

先到的学生们背靠树干或大石头坐在地上，有的用胳膊搂着膝盖，有的两臂紧紧交叉在胸前，都显得挺紧张。

费伦泽就站在空地中央，凯茜注意到他的胸前有一块黑色的马蹄形淤伤，在浅黄褐色的毛发间格外地显眼。

“那是怎么回事?”安东尼低声问道。

凯茜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

他们像其他同学一样找了块平坦的苔藓地坐下。凯茜抚摸着藏在袖口里的多莉，小鸟蛇似乎对这片魔法森林很感兴趣，在她手腕上激动地扭来扭去。

等最后一个同学走进教室坐好后，费伦泽蓝色的眼睛扫过整个教室，然后开口，“邓布利多教授很能体谅人，为我们安排了这间教室，”他朝教室四面做了个手势，“并模拟出符合我生活习性的环境。”

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多莉的鳞片变成了与苔藓相近的绿色。

“虽然我更喜欢在禁林里给你们上课，”费伦泽继续说，“那里直到星期一还是我的家园，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请问—呃—先生—”帕瓦蒂举起手，“为什么呢？我们和海格一起进去过那里，我们不害怕！”

费伦泽转向帕瓦蒂，“这与你们的勇气无关，”费伦泽说，他的目光越过学生们，仿佛望向远方，“而是关系到我的处境。我不能再返回禁林了，我的群落已经把我放逐了。”

“群落？”拉文德困惑地皱起眉头。

“什么…噢！”拉文德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止你一个吗？”她惊愕地问。

凯茜听见安东尼小声嘀咕：“她以为马人是像独角兽那样独来独往的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