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晃悠悠的站立着,“你不理我,我哪有心思吃药。”他眼神有些迷离涣散,“吕裴郗,你别晃……”话未说完,他就昏倒在地。
“哎哎哎。”见这状况,吕裴郗被吓的连忙的走近蹲下,“你别讹我啊,”她用劲晃着他的身体,又拍打了几下他的脸。见陆毅恒还是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吕裴郗更是不知所措,“讹人也不带你这样的啊。”
她把手放到陆毅恒的额头上,“我靠。”她被烫到在那一瞬间手便蜷缩了回来,“这得多少度了。”
她先起身去把侧卧的门和灯打了开,随后又回到主卧的地上,想用力拉起陆毅恒。
可因体重和身高的悬殊,有些太过费劲。
但她也不想因此就再一次让他睡在自己的床上。
慢慢腾腾的几分钟,吕裴郗才终于把他扛回了侧卧的床上。
刚把他撂倒在床,想站起身时,就被身下这不知是装晕,还是真晕的男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别走……”他嘴里念念有词,“我错了……”
吕裴郗‘呵呵’两声,“你认错人了。”她挣脱开他的怀抱,站起身,刚准备伸个腰时,她的余光便不经意的瞟到了,床尾那靠墙处的那张桌子上的照片。
那照片很明显就是前两天,她在主卧看到的少女背影。
现如今摆的这么明显是生怕她看不到啊。
她叹了口气,说:“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说完,她便出去去拿刚刚买的药了。
她先是拿来了体温表,抬起陆毅恒的胳膊,帮他夹在了腋下。
“夹好。”她朝着那迷楞的男人说,没想到这男人还真给了反应。
见他夹好了,她便又一次出去,去找退烧贴和退烧药了。
拿了张退烧贴后,她又回到桌子旁,拿起那装着药的袋子,拿出退烧药后,她接了杯温水,便回了侧卧。
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床头柜上后,吕裴郗撕开退烧贴,贴到了陆毅恒的额头上。
随后,她又看了看时间,发现五分钟已经到了。
她又从床上站起身,弯着腰,想要把陆毅恒腋下的体温计拿出来。
刚准备拿出来时,她便察觉到这体温计没有让他夹好。
不过在她看了这体温计上的数值后,她也不管有没有量好了。
这都39.2度了,在低能低到哪。
这体温确实也够吓人的了,她都想叫醒陆毅恒去医院看看,但看他这样似是没机会了。
她扣出一粒退烧药,塞进他的嘴里,又撑起他的后背,让他顺势可以靠着水把那颗药丸咽到肚里。
看着陆毅恒这么安静的闭着眼躺在床上,吕裴郗有些感慨。
其实,她到也不是多么讨厌他,也并不是非要一直呛他。
只是高中那会儿,他所影响她的,真的让她不能不讨厌他。
没办法,这人就是这么让人讨厌。
不过有一说一,赫伦梵离复华庭说近也不近,但说远也不远。
虽然他来的时候下着雨,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发这么高的烧吧。
反不能是又像高中那会儿,故意淋冷水澡,让自己装模作样心疼心疼他。
这么想着,她最终摇头否决了。
但这大晚上的,他发这么高的烧,要让她照顾一夜,她可能有些不太情愿。
所以,当陆毅恒在吃了退烧药的半个小时后,体温还是没有明显的下降时,吕裴郗叫醒了他。
“醒醒,你在不去医院可就真要烧糊涂了。”她强行想要拉起他,但有些无济于事。
每逢拉起他,刚要坐起身时,这人又会朝着床上躺去。
见这一方法无用,吕裴郗也有些没辙了。
她叉着腰,盯着昏睡过去的男人,思考着对策。
要说打120吧,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要说把这人喊醒吧,这怎么都醒不过来啊。
这大半夜的,这么高的体温不去医院,那有事可就晚了。
别到时候,烧了个失忆就麻烦了。
她可不想兼顾照顾他恢复记忆这么一说。
说不准他到时候,还可能把和自己的约定给忘了,只记得要娶自己白月光了。
要这样,到时候她不就更麻烦了。
这么想着,她弯下腰,再一次的强行把他拉了起来。
见他又要躺下,吕裴郗开口:“你到底是真的要睡过去,还是装的?你别这么烦人,我给你说。”
听她这么说,陆毅恒才弱弱的开口:“我不想动,没有力气。”他抬头,眼神迷离,用着那张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盯着吕裴郗。
看他这么虚弱的模样,吕裴郗没有一丝爱惜之情。
直接上手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肩膀上,“你抓紧。你以为我想带你去?这大半夜的,我难道不想睡觉?”
“那你睡去吧。”陆毅恒说着,又一次想要向后倒,“我一会儿就没事了。”
吕裴郗拉起他即将又要躺下的身躯,“你要不看看你现在都烧多少度了,在说有没有事。”
陆毅恒也不回答,那双眼似睁似闭的。
吕裴郗:“给你五分钟,你快点,我去换衣服。”她说完,也不管陆毅恒有没有回答,径直出了门。
“……”
两人到了医院后,吕裴郗让陆毅恒先坐在了门诊屋前,而她则是去替他挂号了。
凌晨时分,哪里都是寂静无比的。
吕裴郗站立在挂号窗台前,看着周围空荡荡的环境,她不由想起,自己刚到英国时,因为地势突变,而导致总是生病的日子。
那种在医院等上四五个小时,才能看上病的日子,真是够难熬的。
“你好?你好?”
“啊?”吕裴郗从记忆里回神。
挂号窗台里的女护士再一次重逢说:“请出示一下二维码。”
“哦,好的。”
在挂好号,拿回陆毅恒的医保卡后,她重新走向了发烧门诊部。
她刚转个弯儿,就立马注意到了,正倚靠在椅子上眯愣着的陆毅恒。
她走近,喊了声他的名字。
被喊到名字的男人,睁开了眼,带着些疑惑的‘嗯’了声。
吕裴郗:“挂好号了,进去吧。”
陆毅恒:“你扶我。”
吕裴郗:“你是没胳膊,还是没腿。”
陆毅恒:“我是病号。”
“……”
夜晚的医院,检查项目的医生早已下班。
因此,医生没有安排他去做检查,只是给他开了药去挂了些药水。
拿好药水后,吕裴郗扶着陆毅恒来到了输液区,两人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没多会,护士便调好药水,过来扎针了。
蓝色针头扎进血管里时,陆毅恒有一瞬的皱了下眉,随后便慢慢也适应了过来。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药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陆毅恒倚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似是在小憩。
吕裴郗坐在他的身旁,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偶尔抬眼看上两眼输液袋。
“你饿不?”吕裴郗突然问,“咱俩好像晚上也没吃饭。”
陆毅恒摇摇头,“不饿。”他嗓音喑哑。
“哦。”
“……”
挂水的时间很漫长,两人也再没有说话。
此刻,输液区安静的,只能听到药水瓶里,点滴顺势而下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