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不知道他们说的酸甜酱是什么,从符戈身后探出头看着魏阿姨拿出了几个红色罐子。
符戈付完款后,他们还没机会多说几句,魏阿姨的摊位又来了几位顾客,符戈他们就没再打扰。
“下次没事多来坐坐啊。”魏阿姨在身后喊道。
“好。”符戈回应着。
“这是什么?”走出一段距离后,荒草在身侧询问符戈。
“酸梅番茄加辣椒,魏阿姨的独家酱料,是做杂酱面的重要调料之一。要尝尝看吗?”符戈递给荒草看,正准备打开瓶盖。
不过荒草阻止了,还是回家再试试好了,反正他们时间还长着。
符戈又带着他去其他的摊位采购了一些新鲜食材,这里的鱼鲜活乱跳,和超市里冰冻的鱼类不一样,荒草觉得很有意思。
他们将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到后车厢,便准备回家。
到家后,符戈解开了袋子里的螃蟹和虾。荒草只在书上看见过这两种食材,颇感好奇地碰了碰,符戈让他小心不要被夹到手。
“这种要怎么做啊?”荒草拿筷子扒拉了下那些要逃跑的大螃蟹。
“清蒸,蒜蓉,爆炒。看你喜欢哪种。”
荒草有些纠结,决定交给符戈选择。
最终符戈一半清蒸一半爆炒,餐桌上,荒草掰开蟹壳,舀了一口蟹黄后瞬间被鲜美的味道俘获,他眼睛亮晶晶地说:“这个好好吃。”
符戈掰好一只虾递给荒草,露出一抹笑容。
“那就多吃些。”
荒草点点头,咬下一口鲜虾,饶是他没有什么机会吃海鲜,也能尝出这些虾蟹品质上乘。
一顿饭过后,荒草撑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我吃太饱了。”他向符戈说。
符戈唇角一弯,将切好的水果暂时放在桌上。
荒草舒适地眯起眼睛休息,突然想起给符戈的礼物,就匆匆上了楼,将盒子拿了下来。
符戈的物品都是清一色的素色,荒草以为他喜欢素色物件,便挑选了个浅灰色作为装饰盒。
“这是送给你的,用在咖啡店的工资。”
符戈挑眉,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双拳击手套。
荒草在旁边说:“以后别直接用手打沙袋了,那容易受伤。”
符戈将手套拿起,大小竟意外地完美契合,他微微一笑,“谢谢,我很喜欢。”
荒草眉眼弯弯,“你喜欢就好。”
符戈也把在A区带的礼物给了荒草,实物比照片里还要精致。荒草将它们细心摆放在房间里的展示架上,没事就看上两眼。
夜里,荒草欣赏了一番精美的枪支模型后,原本在舒适的床上安然入睡,而那种滚烫的热感又一次覆盖了他全身。
他陷入浅浅的睡眠中,却好似看见有人在驱赶着他进入一个满是烈火的囚笼,冷漠地看着他全身被火焰烧灼,而在他呼救时又将他拽出,片刻喘息后再一次将他推入。
反复几次后,荒草觉得自己好像一根点燃的火柴,浑身焦灼,疼痛难忍。
他意识不清地从床上起来,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要去冲凉以褪去一身热浪。
他来到卫生间,直接坐到了浴缸里,清凉的水渐渐漫过全身,他终于不感到燥热了,却也又一次睡去。
他好像在一片深蓝色浩渺无边的大海里飘浮,海水浸泡着他的身体,海浪拍打着他的脸颊,游鱼□□着他的脊背,凶鲨警惕地在外围游动。他不断吐着气泡,沉在水中皮肤都开始发白。
蓝色的海水起伏流动,激起阵阵波浪,细小的气泡在浪花里诞生又破灭,将他浸在水中的身体变得冰凉一片,手脚亦是麻木。
再这样下去他或许会沉到海底。荒草迷迷糊糊中想。
他用手挣动,努力从海水中脱出。
而片刻后,荒草猛地吸一口气,从浴缸里冒出,大量水珠从他光滑的肌肤上滑落,炎炎夏日里,荒草竟然冷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一手搭在浴缸边上,身上的睡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荒草不知道自己脑子是这么想的才会穿着衣服泡澡。打了个喷嚏后,他将湿重的上衣脱下,从浴缸里准备出来,但是在浴缸里以同个姿势躺了三四个小时后,他的全身骨软筋麻,踩在湿滑的地板上一下子摔了个头朝天。
荒草吸了下鼻子,艰难地爬起来拿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滴,他还是一阵哆嗦,赶紧换上新睡衣后缩进了床上的被单里。
清晨,熹微柔和的阳光从窗边投入,照亮了整个小屋,符戈一手挡在眼前,另一手按下即将响起的闹钟。他一如往常从床上起来去了卫生间,却发现了沾血的毛巾还有地上的剃须刀片。
符戈眉头紧锁,这是怎么了?
荒草受伤了吗?
往常这一时间他也差不多要起床了,符戈将剃须刀拾起放回架子上,然后就走向荒草的房间,房门紧闭着,符戈敲了敲。
没有人回应。
符戈眉头更加紧皱,心里或许已经幻想出各种不愿见到的场景。
荒草还是没有开门,符戈只好自己转动门把手进去。这时候他该庆幸荒草向来没有锁门的习惯。
符戈走进屋的时候,荒草整个人都埋在被单了,只露出半个头在外。
远远一看或许只会觉得青年悄然安眠中,唯有上前一看,才会发现青年此时清秀的脸已是通红,连身体也烫得可怖。符戈赶忙轻拍着将荒草叫醒,但他只是翻了个身,不知道压到了什么,荒草闷在枕头里痛呼了一声。
符戈只好半揽着他从被单里抱出,查看他的后背,不看不知道,一看连符戈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那里不知何时染血一片,模样骇人。符戈担忧地向上拉起荒草的睡衣,青年又呼了一声痛。符戈轻拍着他的背让他放松下来,将睡衣拉起后那白净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道深红的伤口。
想到早上卫生间里的染血的剃须刀片,符戈大致知道了伤口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