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梁宇。”梁宇笑笑,优雅的提手握住了江霖的手掌。
像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梁宇带了一个漂亮男人回家。不同的是这个男人不是那麽陌生,身体近乎本能的习惯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习惯这种东西还真是念旧,相隔十几年,就像是还在昨天一起,水乳交融,难分难舍。
梁宇的温柔,就像走不出去的沙漠,游不出去的海洋,除了死在里面,你实在别无他法。因为享受过这份温柔,世界上已再无温柔,任何物质亦或是精神上的东西都在相较之下变得粗陋不堪。
溺死的不止江霖一个。
梁宇家有扇很大很漂亮的落地窗,可以透进阳光,可以透进花香,可以透进清风,可以透进月光,还可以在白玉还没有来得及跑进屋子的时候,就看到梁宇慵懒温柔的脸庞。
白玉第一次遇见这扇大的不可思议的窗户时,其实先意识到的是透过窗户看到一张大的不可思议的大床,白色的床单平整的贴附在床垫上,没有一丝褶皱,也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摆在上面,就是一张豆腐块一样平滑干净的大床。再才是意识到了有一扇落地窗。
那时心里就小小邪恶的一想,透过这扇大大的落地窗观看滚床单倒是很爽!
没想到,梦想成真了。主角有一个是梁宇,另一个却不是自己。事实上,观者永远都只能是第三者,不可能处於剧中,更别提是主角。
白玉的脚,白玉的腿,白玉的手,白玉的嘴巴,白玉的眼皮,都被施了法术一般,动弹不得。所以白玉走不开这里,喉咙发不出声音,也移不开视线。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唯余床上翻滚的人体。白玉甚至可以感觉到□□上蒸腾的热气。
如果眼神是有温度的话,那麽这一刻,梁宇是不是可以稍稍感受到一点异乎寻常的灼热呢?
梁宇缓缓地直起身子,莫名的居然不敢抬起头。江霖仰面躺在床上,望著梁宇染了情欲的眼睛瞬间褪色,冻结成冰。江霖一阵苦笑,涩的哽住了喉咙。坐起身来,望向窗外。
痴愣愣的少年,第一次被江霖所认识,是他在电视上语无伦次的向全世界宣告所爱。江霖嫉妒的发颠发狂,他没有那份勇气,所以他只配躲在阴暗潮湿的的角落里窒息至死。
白玉的天真可爱,治愈了日益浑浊的天空下世俗世故的人们,然而对於不能回头的人,却太过刺眼,每一束纯洁的光都是致命的穿肠利剑。
江霖突然嗤笑出声。这笑声很刺耳,歹毒异常。他听到什麽东西碎掉的声音,他知道不管是什麽东西,一旦碎掉就无法再完好如初,即便黏好,也只是为下一次更彻底的破碎做准备。
他笑得真的很大声。如果那一夜里有不知情的人醒来,定会以为是夜枭的孤鸣。
梁宇抬起头,眼中已没有波澜。冷冷的一扫,从江霖到白玉,寒冰化为春水。春天水流最是湍急,梁宇的心中已掀起滔天巨浪,只是表面依旧风平浪静,一切缓缓展开。
江霖附到梁宇耳边,笑道,“还回得到从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