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二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表白了,而且还都很直接。梁宇不是脸皮薄的人,也不禁感慨,年轻人就是脸皮厚!
办公室里,梁宇一手托著白玉擦伤的手掌,一手捏著棉签沾了消毒水轻轻的擦拭,有一些小木刺还要用镊子拔出来。白玉没有吭一声,小脸却皱巴到了一块,憋得红里透紫,紫里透红。
“梁宇你就不能别包扎的看起来那麽严重麽?”小鬼咬牙矫情著。
梁宇默默地在白玉的手掌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最後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白玉揪著蝴蝶翅膀,瞟了梁宇一眼,
“你这是在报复!是因为韩曦亲了我,还是我没有拒绝?”
“哈!你以为我只会系蝴蝶结麽?信不信给你系朵大花上去!”
“呀,这个蝴蝶结怎麽系的这麽好看,要不要系这麽好看啊?我们还是别那麽好看......”
“好看点还不好麽?”
“又不是女孩子,会被笑话的!”
“哈!我家小鬼可不是那种脸皮薄的家夥!”梁宇一脸好笑的看著白玉闪烁的眼睛,白玉把脸贴到消毒水瓶子上降温,一双清亮的眼睛透过消毒水和玻璃瓶,盯住了梁宇扭曲晃动的影子,
“哎?我脸皮很薄的!说实话就不算脸皮厚吧?”
“哈哈,什麽实话?”
“我喜欢梁宇,梁宇现在是怎麽看待我的呢?”白玉绷直了脖子,一字一字的挤出喉咙,小脸憋得通红,比梁宇院子里熟透的苹果还要红。
“呃......咳咳!”梁宇一愣,低头猛咳。
“老鬼!你老脸都红了!”
“胡说,你的才红!”
“哈哈......”白玉笑著揽住梁宇的脖子,把脑袋贴在他的耳侧,“我答应爸妈今天回家,你要照顾好自己!”
梁宇居然轻轻“嗯”了一声,听到自己喉咙发出来的声音,梁宇的心都吓得抖了一下。这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有点惶恐,有点不安,甚至有点疼。
白玉把脑袋缩了回来,让梁宇可以看到他的脸,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他不想道别,尤其是和梁宇,而且他也不觉得是和梁宇分开了。这个意思就是,即便梁宇没有在身边,但是白玉的额头,白玉的眉眼,白玉的鼻尖,白玉的脸颊,白玉嘴唇,白玉的身体,依然有梁宇的温度,白玉切切实实的感受著,真实的不似是感受,亦可以说是感受实体化了,很神奇。
“呀,好漂亮的蝴蝶结,是女朋友给包扎的麽?”门口的一个女护士,在笑嘻嘻的跟白玉打招呼。
“真聪明!可不就是麽!”白玉抱著肚子,笑得几乎要滚到地上,直起腰笑应著。你绝对可以看清他的每一颗牙齿,每一颗都在张牙舞爪的笑著。
女护士莫名其妙的继续往前走,走过梁大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顿感寒气逼人。她僵硬的扭脖子一看,正对上梁医生的笑,摄人心魂,不禁感慨医院这潭水果然好深,速速遁走。
梁宇敛了笑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著空荡荡的走廊发起了呆。
“梁医生,有人找!”
“哦,这就来!”梁宇站起身来,匆匆走了出去。
大厅里,一个女护士指了指门外黑漆漆的草坪。其实还是有些灯光的,梁宇顺著护士的手指看到路灯旁有一个模糊的黑影,镀著一层昏黄的光晕。给人的感觉不仅不温暖,还有一种破败腐朽的苍凉之感。
梁宇慢慢的踱著步子走了过去。这个人居然出奇的高贵优雅,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梁宇好像认识这个人。
“梁医生,好啊!”男人笑的居然还很温柔。
“好!”梁宇笑笑,应著。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什麽时候下班?”男人望著梁宇没有波澜的眼睛,笑容已变得酸涩。
“跟你没关系吧!”梁宇依旧在笑,他通常都是个很温和的人。
“我们不可以找个地方聊聊麽?”男人的脚钉在地上,后背微微弓着,全身绷的很紧,修长的身形像是蓄势待发的箭。然而梁宇的话,又总是可以让他在愤怒中愈发不敢作为。
“公事的话,这里就可以了。私事的话,我们之间不存在吧。”梁宇望著男人不再有表情,皮肉笑得太久会累。
“不存在麽?呵呵!”男人笑的很苦。
“哈哈!”梁宇看得很累,笑的很累。
“还在恨我麽?”
“啊?您从何说起呢?”
“哼......”
“哈!”
“好玩麽?”
“好玩!”
“玩够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