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梁宇觉得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天气,喝罢一碗甜美的小粥,梁宇要上班了。
世人都说秋风使人愁断肠,现在断肠的秋风正凉凉的拂过梁宇的面颊,梁宇摸了摸昨夜的断肠,笑著给了秋风一个柔柔的吻。
“啊呀呀,梁大医生这是连一阵风都要调戏一下麽?”院长大人调笑著走了过来。
“不调戏一下难解我心头之恨!”梁宇似嗔带笑。
“呵,一阵秋风怎麽惹到梁大医生了?”院长大人好笑的看著梁宇,梁宇板起脸来强作正经道,
“谁叫它吹断了人家的肠子!”
院长大人听罢梁宇的高论,笑到肚子疼,“呦,梁大医生还感怀悲秋了!”
“可不是麽?我是寂寞人断肠!”梁宇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冲著院长大人抛了个媚眼儿。
“哈哈......”院长大人干笑两声,却没料想到梁宇真的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扑倒在医院楼前的草坪上了。好像,好像还伴随著什麽东西的巨大破空声。
梁宇笑著仰起头,被他护在身下的院长大人还可以看见有些许的玻璃渣从他发间滑落,
“哈哈,亲爱的,这个姿势还不错!”
“......”
“亲爱的你这个样子,是要我亲你麽?”梁宇看著漂亮院长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表情,作势就要俯下头。
“喂!快起来,你有没有受伤?”院长大人一脸惊恐的推了梁宇一把,还是惊魂未定。
“好著哪!”梁宇笑嘻嘻的给了院长大人一个香吻,以至於院长大人本就吓得扭曲的脸,更加扭曲。
原来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楼上的窗户突然不知被什麽东西撞碎,霎时漫天的凶器从天而降。不过比起梁宇变态的吻给院长大人留下的心理阴影,这实在不算什麽了。
碎玻璃碴在阳光的辉映下,载著七色流光坠下,恍惚间让人错以为是飘落的琉璃珠玉。
“快!把他抓回来!”
“用力!”
“喂,你们小心点!”
破碎的玻璃窗中,探出了一个少年苍白的脸,和一只淌著血的胳膊。他惶恐而茫然的眼神扫过,恰好对上梁宇的还没有来得及退去笑意的眼睛。
“我是个死人,我已经死了!”少年默默地念著,猛地用力,又迈出窗外一只腿,破碎的玻璃碴撕扯著少年的身体,顿时已是血肉模糊。他的身後三五个医生团团围著,还有人拿著镇定剂的注射针管。
看样子是六楼的阳面病房,那是白玉曾经住过的病房。梁宇已经冲了进去,几个医生护士正站在一片狼藉中不知如何是好,多多少少的还都带著点伤,疲惫中带著更多的焦躁。
“梁医生,小心!那孩子手里有把水果刀!”
一个护士小心的提醒著,梁宇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缓慢地向窗口靠近,染血的玻璃碎片反射著妖冶的红色,混著血腥味,侵袭著人的五官,晃得人胃中作呕。
突然想起了白玉,怀中似乎还残留著那个瘦弱少年血渍的味道,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他在怀中微微发抖的频率。梁宇突然从後面抱住了少年,一用力就把少年从窗外拖了回来,少年一回身,森寒的金属闪光就刺进了梁宇的小臂。
梁宇没有松手,抱著少年摔到了地上。
温热的血从梁宇结实白皙的小臂汨汨流出,滴到了少年的掌心,梁宇握住少年的手,攒成一个包著小拳头的大拳头,温柔地笑著对少年说,“是暖的,对不对?”
少年痴痴地望著握起的拳头,那里面有梁宇的血,那血确实是热的,而且还在流动。
“是暖的 。”少年的发音很生涩,像是初学说话的幼童。
“所以你是有感觉的,你是活著的,你不是死人!”梁宇还在笑,温暖的就像是冬天永远都不会来。
“我没死?”少年霍然仰起头,怔怔的望著梁宇。
梁宇坐起身来,把少年圈在怀里,“对啊!”
“但他们都说我死了!”
“他们是谁?”
“生我的人,养我的人,还有爱我的人......”
“......”
“好奇怪!我死了麽?”
“没有死!至少我可以证明!”
“你又是谁?”
“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是朋友。”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麽?你接近我只是为了离开我,你根本就不爱我!”少年突然歇斯底里的嘶喊,扬起手又是一刀刺来。
一个医生赶忙过来,利落地的给少年来了一记镇定剂。梁宇捉住了少年握刀的手一带,少年就软软的趴在了梁宇怀里。
“这才乖嘛!”梁宇苦涩的笑了笑。
“梁医生你太大意了!”那个赶过来的医生瞪了梁宇一眼,拿针管的手都还在发抖。梁宇只是笑著,
“哈,没事!”
“还没事哪,快去包扎一下吧!”
“嗯嗯......”
“唉?梁医生,梁医生......”
梁宇才直起身来,就又摔倒了地上,。他的白大褂上早已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鲜红,脸上却没了一丝血色,比他的白大褂还要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