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中。
“你什么时候?”
“今早八点。”苏忱砚掏出钥匙串上崭新的门禁卡,“物业说我们很有夫妻相。”
秦栩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夏临用抱枕欲砸,却被周祈殷抬手挡下。
晚上七点,周祈殷签完了最后一份送货单。
“三十一号上午安装。”经理恭敬地递回信用卡,“周先生订的悬浮床需要特别调试……”
秦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周祈殷面不改色地揽过恋人肩膀:“年货都齐了?”
“还差一样。”秦栩指向店内的圣诞树,“我要那个。”
那是一棵三米高的挪威云杉,枝桠上挂满水晶铃铛。
“家里放不下。”
“放得下。”秦栩眨眨眼,“把玄关的元代青花瓷挪走就行。”
周祈殷捏他后颈:“那是拍卖会……”
“五千万的手表说买就买。”秦栩拽着他领口往下拉,“小舅舅舍不得一株树?”
最终妥协的结果是云杉被砍到两米六,连带二十箱装饰品一起签下了周祈殷的名字。
“你们跨年夜怎么安排?”夏临吃着苏忱砚给他买的冰淇淋凑过来,“要不要一起。”
平安夜当天,秦栩被咖啡厅的圣诞特供订单淹没。
“打烊了。”他头也不抬地说。
“连老板娘都拒之门外?”周祈殷的声音裹着风雪气息逼近,冰凉手指突然贴上他后颈。
秦栩手一抖,驯鹿的右角歪成了问号。
他转身时周祈殷已经解开大衣,露出内里与他同色的高领毛衣。
那是在家具城心血来潮买的情侣款。
“不是说今晚有应酬?”秦栩用纸巾擦掉他肩头的雪粒。
周祈殷翻手间变魔术般的掏出个丝绒盒:“路过拍卖行,看到这个。”
盒子里躺着枚18世纪的怀表。
“比上次那块还老七十岁。”秦栩故意撇嘴,指尖却爱惜地摩挲过齿轮,“周先生送古董的癖好什么时候能改?”
“改不了。”周祈殷低头咬他耳垂,“就爱收藏老东西。”
他故意他故意在“老”字上加重音,惹得秦栩反手将奶油抹在他下巴。两人闹到操作台倾斜时,周祈殷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震动。
夏临的短信只有四个字:救命,速来!
附带定位是某高端会所。
推开VIP包厢门的瞬间,秦栩差点被香槟泡沫溅到。
夏临正跨坐在苏忱砚腿上扯领带,水晶吊灯将他锁骨处的红痕照得无所遁形。
“这就是你说的救命?”周祈殷挑眉。
夏临像抓到救命稻草般跳起来:“他给我下套!”
苏忱砚慢条斯理整理被扯开的衬衫,露出颈侧新鲜牙印:“夏公子非要赌并购案交割时间,输了三杯Tequila。”
“放屁!”夏临抄起冰桶,“你说的是柠檬水!”
秦栩突然注意到茶几上夏氏与苏忱砚投行的对赌协议。
“用并购案当赌注?”周祈殷拾起文件轻笑,“苏总好手段。”
苏忱砚的镜片反着冷光:“比不上周总,做空亲姐公司的操作才叫精彩。”
包厢突然死寂。
夏临的酒杯悬在半空,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
“双赢而已。”周祈殷从容地掏出打火机烧毁合同,“苏总拿佣金,我拿股权,至于夏临……”
他看向醉眼朦胧的挚友:“你拿到的是行业最低利率。”
苏忱砚突然拽过夏临手腕将人按进沙发。
“现在该清算我的赌注了。”他咬住夏临耳尖低语,后者挣扎的膝盖顶翻了茶几。
香槟塔轰然倒塌时,秦栩被周祈殷护在怀里疾步退出。
周祈殷突然将人抵在走廊监控盲区。
“现在回家?”他呼吸灼热,指尖探进秦栩毛衣下摆,“试试新买的床。”
秦栩喘息着按住他作乱的手:“不是说好今晚布置圣诞树?”
“树重要我重要?”周祈殷咬着他喉结含糊道。
未等回答,电梯口突然传来夏临的怒吼和苏忱砚的闷哼。
两人探头看去,夏临正把苏忱砚反剪双手押进电梯,后者西装裤后袋露出半截手铐银光。
“要报警吗?”秦栩真诚发问。
周祈殷按下关门键:“我赌苏忱砚更想被夏临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