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帷的车尾灯渐渐远去,秦翛把胳膊搭上许沐川的肩膀,终于发出了这句憋了很久的感慨:“他哥长得不赖啊。”
许沐川回想了一下发现脑子里只有一团不看真切的黑影,便忍不住吐槽道:“你看清人家的脸了吗就夸?”
“我看轮廓不行啊?”秦翛努力回忆着陈帷的脸,遗憾地啧了一声,“下次有机会一定仔细看看。”
许沐川看了眼旁边的肖启轩,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便对肖启轩说:“你也早点儿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肖启轩点点头,同他们道别后,很快就骑上车走了。
另一边车上的韩煜还在回想今天一天的经历,学校、荒郊、火锅、偶遇……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关于许沐川三天都没有给他发消息这件事最后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他不知道明天能否收到许沐川的消息,大概率可能还是收不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冒冒失失地冲到宿舍楼下苦等了。
“你猜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又想起秦翛说的这句话,再联想到许沐川对他一如从前的态度,心里便不自觉地涌起一股恼意,气他明明心知肚明却故意装糊涂来搪塞自己,也气自己总是畏手畏脚的,到现在连一句清楚的告白都还没说出口。
不能再这样了,再不做点什么兴许真就来不及了。
“拼了!”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猛拍了一下座椅,不自觉叫出了声,而后尴尬地意识到自己还在车里,车上还坐着另外三个人。
和他一起坐在后排的喻柏杨疑惑地看向他,“什么就拼了?”
陈祁也从副驾驶扭过头来看他,等着听他的解答。
韩煜愣了几秒钟,搜肠刮肚终于抓到一个勉强合理的解释:“作业!我是说赶作业拼了,还有好多没写呢。”
陈祁失望地把头转了回去,“这不还有好几天呢吗,你啥时候不是踩着红线赶完作业的啊?”
陈帷用质询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条件反射似的自证道:“我的作业都是在假期内按时完成的,从没拖延过,我保证!”
“继续保持。”陈帷的语气里既没有鼓励也没有赞许,冷冰冰的,让后排的两个人都忍不住对陈祁产生了同情。
接着又听见他问:“你们今天怎么会跟老师一起吃饭的?”
“碰巧遇上的,我和喻柏杨、肖启轩去吃火锅,看到韩煜他们也在就一起吃了。”陈祁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陈帷“嗯”了一声,又忽然问:“那个秦翛……他是干什么的?”
陈祁愣了一下,很快又尽职的继续解释道:“开酒吧的,在东霖路那边,好像叫什么衍生物,他是许老师的朋友,我也是第一次,哦不第二次见他。”
陈帷看他一眼,笑着说:“我随便问问而已,你紧张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又说我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吗?”陈祁把半边身子转向他,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你知道就好。”陈帷说这句话时心思早已经飘到不知何处去了。
韩煜到家后第一时间给许沐川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他捧着手机等了十分钟也没见回复,便牵肠挂肚地进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再拿起手机一看,除了应用程序的推送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忍不住猜想许沐川现在的位置,是不是还跟秦翛在一块呢,为什么连手机都顾不上看一眼,又或者他早就看见了只是不想搭理自己而已。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忽然发出“叮~”的一声,吓了他一跳。
他手忙脚乱地解了锁,点开一看正是他等了很久的信息。
“早点休息,林沛的事再等等。”
他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又看,不甘心就只发个“好的”便草率地结束了对话,所以他决定发个问句过去,“你现在在哪儿呢?”
许沐川很快回复道:“宿舍。”
韩煜宽慰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去秦哥酒吧了。”
“晚饭吃的太多,喝不下去了。”也许是夜晚太安静了,许沐川有点迷恋手指触碰键盘时的哒哒声,所以回答问题异常的快。
韩煜一时间还不太适应他的节奏,以至于兴奋到四脚朝天学乌龟蹬腿,“我也有点撑,打算去楼下溜一圈再回来睡觉。”
说到这个,许沐川忽然想起了他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蚊子包,真是既好笑又让人觉得可怜,便善意地提醒他:“别忘了涂点花露水,当心散完步回来肿一圈。”
“你这么一说我全身的蚊子包都开始痒了,我现在就去抹点。”
韩煜刚要起身就看见他发来的“去吧,早点休息”,后面还配了个月亮的表情,气得他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抹个屁啊,把人都说跑了。”
他在床上烙饼一样滚了两圈,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发了一句“晚安”,两人的对话便结束了,很可惜最想的话依然没有说出口。
忽然身上的蚊子包就像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发痒,不挠会难受,挠起来又会没完没了,这种感觉像极了他对许沐川的感情,想与不想都牵挂,碰与不碰都揪心,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消失的那一天。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决定明天晚上去酒吧门口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上秦翛一面。
*
秦翛从酒吧里出来,发现来找他的人是韩煜,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换上了一张笑脸,“呦,弟弟来这找酒喝啊?”
随即发出遗憾的啧啧声,又抬手指了指门口“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牌子,“你看,规矩在这儿呢,等满十八了哥请你吧。”
韩煜很高兴他能出来见自己,但对他张口哥哥闭口弟弟的自来熟劲儿还是有点适应不来,“谢了,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喝酒,我是想问你点事儿,关于许沐川的。”
秦翛轻轻一挑眉,嘴角挂着暧昧的笑,“连老师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