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觉得时间会过得这么快,就像是时间在与流星奔跑着争夺第一一般。
单质他也没有想过,第一次自己只觉得度日如年的轮回,轮回里的三天竟会度过的这么快。
不给单质喘息的时间,也不给他空隙的机会。
顾珩希的死,一直定在最后的一天。
那一天的到来,每一次都在折磨着他,让他仿佛陷入了三米的巨坑。
站在其中,单质他能看得见坑外的天空。仰头看去,久久凝视着蓝色的天空,那样就好像能轻易触碰到出口一样。
可是没有任何帮助与借助,他永远只能待在高过他的深坑里。受着冷雨,冰霜。哪怕天晴,他也看不见太阳。
事实给了他重击,让他一直困在其中。
无法逃避,无法醒来。
这样的世界,糟糕透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单质仍然是从家里醒来。
一切都会在轮回结束来到零点时,恢复到第一天时的卧室。
哪怕是他堆在角落的文件,也会原封不动地还原。这样的细节,只会更让他难受。
清晨,看不见的寒冷围绕在坐在窗前的单质身边。
高楼外的风,仿佛透过了密不透风的墙,一点儿一点儿钻入他的骨髓里。
他其实很不舒服,不过却怎么也睡不着。
即使不去想关于顾珩希的事情,也只是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感受到时间的走动,他却愈加害怕即将到来,要去面对的事情。
门铃声响起,那一声震碎了片刻想要逃避的单质。
而这时,外边的天空还未亮起。
单质他依靠着木椅靠背上,如机械生锈般缓缓回头看向门口。
那段视线里的空旷,让他紧张怯懦起来。
门铃声再次响起,单质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时,门外的声音传了进来。
单质仔细地听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探究地靠近猫眼看去,那个短发女人的脸赫然就出现在他的眼里。
这次,单质没有犹豫。他立刻打开了房门,看着那表情丰富变换的女人。
女人站在门口,抬手的动作已经想要敲门用更大的声响让单质出来。
她依然戴着帽子,每一刻都掩藏着自己。
单质没有多问女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家,又为什么会早早地来到他的家里。
打开房门后,单质与她对视一眼,说:“进来吧。”
女人跟在单质身后,来到客厅后,拘谨地坐下。
单质凝视着她的模样,冷不丁询问:“你是谁?”
到现在,单质还是不知道女二的身份。
女人手指纠结地相互交拧,手指的皮肤都被她磨红。
“你的身份真的很神秘。”单质看着她的行为越发不解,“都已经到了现在,你也不愿意说出来吗?”
女人思考了很久,最后迟疑地取下了自己的帽子。
她完整的脸庞出现在单质的面前,莫名的熟悉,莫名的意外。
单质盯着她的脸,忍不住想着自己认识的人。
女人的脸,看起来和陆卓很像。
是之前,单质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如果是之前女人戴着帽子,自己对她的印象模糊,却也不至于现在才看出她与陆卓相识的脸庞。
单质想起就是昨晚守在顾珩希楼下时,女人曾经取下过帽子。不过那时单质一心都想着的是顾珩希的事情,压根没有去注意她。
“你和陆卓有关系。”
见女人动作一顿,单质明白自己说对了。他的眼神变得更冷淡,追问她道:“你还是不愿意说出来吗?”
女人深呼吸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陆钰竹。”
说完,陆钰竹抬眼看着单质,眼神是单质从未见过的坚定。
一直站在一旁的单质,此时才走到沙发前。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陆钰竹身上,身体慢慢坐下。
陆钰竹向单质解释他的疑问,“陆卓是我弟弟。”
陆钰竹的父母小时候就分开了,她和陆卓分别跟了父母的一方。两个人进入高中过后,只是联系,却也很少见面了。
而为什么不与单质表明身份,事情太复杂。
一开始,陆钰竹压根没有发现单质也陷入了轮回。毕竟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轮回里的危险让她不会轻易曝光自己的身份。
之后她发现了单质后,陆钰竹也在他的身边调查他。发现单质和顾珩希关系紧密后,陆钰竹越发好奇单质为什么也同样轮回了。
后来因为陆卓的所作所为,陆钰竹没敢说明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是去提醒了单质。
毕竟哪怕只是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会让单质警觉。发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了。
而且,陆钰竹从一开始并不打算暴露自己也陷入轮回。
谁料接下来发生了太多了事情,只是第一次和单质正面相碰就暴露了轮回。
不过现在,陆钰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和单质解释这么多。
单质沉默不语地望着陆钰竹。
“那现在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陆钰竹记起自己的意图,她对单质说:“昨天,你或许看到了那个凶手。”
单质立刻坐直身体,看着陆钰竹。
“你知道凶手是谁?”
陆钰竹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单质的心立马沉了一半。
“在那个时间段里,我碰到过几个人,但是都无法确定。”陆钰竹道出让人遗憾的回答,紧接着说:“不过昨天我在你之后,我只看见了两个人。”
单质听着回想着昨天晚上的记忆,他想起了自己昨天撞到的那两个人。
“一男一女?”
陆钰竹点头,“嗯,就是那两个人。不过这样也无法确定是谁……”
“最后一个人,那个男人。”
单质想起那个男人的装扮和行为,就这样说了出来。
惊讶着微微张嘴的陆钰竹看着单质,虽然自己也觉得那个男人可疑,但是她却犹豫地说:“我们没有证据。”
是的,仅仅只是猜测。而猜测压根保证不了她们之后因此做出来的事情会保护好顾珩希。
单质的目光却炯炯有神地看着陆钰竹,“我想你之前在地下车库里等着我的时候,看见过破坏我车胎的人吧?”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陆钰竹一顿,她面露不解地发出疑问:“什么?”
“昨天顾珩希死后,我待在那里总是会忍不住地想起冲进他家之前的事情。”
单质凝望着陆钰竹身后空荡的客厅,“你离开之后,直觉让我不能只是待在那里。”
陆钰竹皱眉,眼神一转看着地面。
她重复着一下又一下地咬唇,其实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发现了单质的作为。不然,她也不会一早就来到单质家门口,确定他的生死。
“我离开了顾珩希的家,然后,我险些死在了那个男人的手里。”
陆钰竹忐忑不安的望着单质,“这就是你确定他是凶手的原因吗?”
“是吧,不过是我追上那个男人之后直接动了手。”
陆钰竹变得困惑,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该纠结什么问题去了。
“你太冲动了。”陆钰竹语重心长的说。
单质听着露出没有感情的笑容,“可是也算是有收获吧。”
听着单质莫名自信的话,她问:“是什么?”
“原本顾珩希的死莫名提前了,那我们赶到之前,凶手肯定是慌张地离开。”单质想起自己赶到顾珩希家门口的时候,“那个时候,顾珩希家的门都没有关上。”
陆钰竹忍不住打断他,说出有些打击单质的话,“有没有可能,凶手早就杀了他?”
单质摇了摇头,“在和你起争执前,我才和顾珩希通话完。”
她愣了愣,思索一番后问:“那你看清他的脸了吗?你认识吗?”
单质失望地闭眼,他摇头告诉陆钰竹,“没有,我拉住他的肩膀,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之后,我被他打晕了过去。”
呼吸变得沉重的陆钰竹想起昨天自己赶到只剩下单质一个人躺在地上的模样,他当时后背流着血,差点儿就要死了。
不过还好,零点很快就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