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暑假的时候,季遥和姜远在校园餐厅正准备用餐,却被几声电话铃打断,姜远接了电话神色凝重,向季遥投去抱歉的目光。
“怎么了?”
季遥还没有见他如此慌张,开口问他。
“我爷爷在医院。”
姜远目光黯淡,轻声说明原因。
“那你快回去吧,请假条我给你交。”
“好,谢谢。”姜远点头,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季遥,随后,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
接到叔叔电话的那一刻,姜远浑身一颤,他听到电话那一头的人说他爷爷在抢救室治疗时,他立刻失了神。直到看到季遥担忧的表情才缓过神,很抱歉地离开了。
他不能陪她一起吃饭。
他坐上最近的一趟前往南水的车,和他弟弟姜高之一起来到了市中心人民医院。见到叔叔婶婶后,一行人在抢救室外面等候,等待一个期望的结果。
几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暗,姜远叔叔婶婶在医院外不远处喊了厨子做饭,姜高之看他哥待在门口一动不动,劝道,“哥,你去吃饭吧,爷爷这里我看着,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姜高之看他神色紧张地站在门口,一句话不说、饭也不去吃,有点担心他哥的状态,毕竟,他中午就没有吃饭。
“我不饿,你去吃吧。”
姜远抬眼看了他弟弟,挤出一个笑容。
“那我和你一起等爷爷出来。”
姜高之坚定地说道,既然他哥哥不去吃饭,那么他一个吃过午饭的人,就更不应该去吃饭,尤其是现在紧要关头。
姜远听到他弟弟要留下来和他一起等,嗯了一声,又恢复沉寂状态,走廊里静得听得见灯光开关、机器运作的声音。
不久后,姜远叔叔婶婶安排好其他亲戚的住宿后回到了抢救室门口,现在这个家里,只能由他来把握局面,总不能让那些舅公、姨妈之类的人无处落脚,他们也只是太过关心前来探望。
几分钟后,抢救室的门开了,姜远爷爷被推了出来,医生和姜远叔叔在一旁沟通,两个少年竖起耳朵听得细致。
“幸亏送往医院及时,老人家现在没什么大碍,不过他血压偏高,平时在家要注意观察老人的身体健康状况。”
“好的,我会的。”
姜远叔叔好声应道,接着随医护人员前往病房安置老爷子,接下来又跑到一楼缴费,进行各种住院程序办理。
姜远站在一边,听到医生的话松了一口气,爷爷没事便是他此刻最大的心愿,以往爷爷也血压偏高,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犯病倒在家里,如果不是张叔发现送医及时,他都不敢往后想会发生什么。
“走吧,哥,”姜高之喊他,“一起去看看爷爷,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好。”
姜远浅浅笑了一下,这一次,是发自内心高兴爷爷从鬼门关闯了回来。
两个人分别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爷爷躺在床上,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检查后说是正常反应,让家属在一旁随时注意情况,有问题前去报告。姜远叔叔点头应下,瞟了一眼他的儿子,“还不快去吃饭。”
明明是关怀的语气,在他的口里说起来,反而有点像责怪儿子不听话。
姜高之没有回话,转头悄无声息走了,以至于他爸爸回头正准备再说他几句都找不到人影,无奈叹气道,“这小子。”
这时他的语气温和多了,没有儿子在场,他明明说得出好听的话语,可在儿子面前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看向还站在边上的姜远,他轻声劝道,“爷爷没事了,你也吃饭去吧,和高之一起。”
“叔叔,我不饿,一会儿再过去吃。”
姜远礼貌回应他叔叔,他和他叔叔婶婶的关系算不上疏远,也算不上过分亲密。他叔叔喊过他一遍后,一般也不会再次开口,他终究不是他儿子,他叔叔不会像命令姜高之那般要求他去做任何一件事情,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沟壑。
果然,他叔叔没有再说什么,迈着步子离开了病房,他说要去另一边看看那些亲戚们安顿好了没有。
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回来一个。
“哥,”姜高之走进来,笑嘻嘻地把一个东西抛给他哥,“接着。”
“玉米?你怎么连吃带拿的。”
姜远接回手上,看清是什么东西,才稍微转变语气调侃他的弟弟,他不愿意摆出冷脸,辜负对方的好意。
“不可以吗?我早就猜到了哥你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吃饭的,至少在爷爷醒来前都不会,但是爷爷醒来看到你饿着肚子可不好吧,所以就给你带来哥玉米垫垫肚子先。”
他笑得很得意,仿佛做了件了不起的事。
“谢了!”
姜远扬起手里的玉米,笑着说了声感谢。
又过去近半小时,爷爷终于睁开眼睛。床上的动静引得两人上前查看。
“爷爷,你醒了?”
爷爷半眯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才开口问道,“小远,你怎么在这里?”
“爷爷。”
姜高之在另一侧也唤了爷爷一遍,爷爷才转过头注意到他另一个孙儿也来看望他了,牵动唇角去笑,他好久没见到他两个孙子了。
姜远:“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姜远看他爷爷只是一个劲微笑,连忙问起他爷爷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