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一向冷清冷心,与宗派其他人接触甚少,更别说收徒弟了。谁知这次在阻止人魔大战的途中竟生出莫有的怜悯之心,收了个徒弟。
凌云宗众长老弟子一时对此议论纷纷,在打听过后,得知云榆不过是两名修为低下的散修的女儿,既非天赋惊人,也没有显耀的家世,更是不解。
在人魔大战彻底结束后,云榆带着那把铁剑,被剑尊带到了凌云宗。那老伯给出的书信在母亲死之后化为了灰烬,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上面具体写了些什么。
她的爷爷没等到她姑姑回去,在战中死去。奶奶在得知父母死讯后,气急攻心,也去了。
姑姑在得知她拜入剑尊门下后,望了她很久很久,什么都没说。
在几天后不告而别。
云榆在凌云宗的日子里醉心于修炼,整日里不是练剑就是打坐。
每当她躺在床上时,脑海里总会不受控制地播放着一幕幕父母死去的画面。最后的结果要么是失眠到天明要么就是从噩梦中惊醒。
一日她实在是睡不着,起床去后山处练剑,却见到了很久没见到的剑尊。
剑尊仍旧是一袭白衣,头发挽起,见到提着剑的她,颦眉,说:“不必如此刻苦。”
云榆一时之间没有找出合适的话来回答。
剑尊虽收了她为徒,但对她大多还是散养,交给她几本剑诀和修炼的书后,没过几天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剑尊看了看她稍显凌乱的发丝和衣裙,像是突然得知了她半夜起床的真实原因,叹了叹气,生出几分怜悯来。
他沉吟片刻:“你明日以我的名义去宗门库房取些宁神丹吧。”
云榆眼角红了一大片,她抽了抽鼻子,跪下垂首说:“多谢师尊。”
“你不必行如此大礼。”剑尊对云榆动不动跪下行礼的行为有些头疼,他正要好好说教几句,恰巧看见她手臂上的鞭痕。
云榆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下意识想要掩盖住鞭痕。
他稍显缓和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云榆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低着头不敢对上剑尊的眼睛,好半晌才选择实话实话:“这是周师兄上次找我切磋时不小心留下的伤痕,师尊放心,并无大碍。”
自拜入剑尊门下,几乎每日都有好几个以找她切磋之名来找她麻烦的弟子。日子久了,有些人觉得无趣便不再来了,但也有像周师兄这种乐此不彼、以此为趣的人。
云榆身为剑尊座下唯一的弟子没办法拒绝,也打不过这些自幼就拜入凌云宗的天之骄子们,只能忍气吞声。
用鞭的周师兄?
过目不忘的剑尊很快从脑海中搜罗出这个人,他眉头皱得更紧,轻敲着手中剑柄,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
他随手一挥,手中出现一个长长的匣子。那匣子从出现后便一直剧烈的抖动着,被剑尊瞥了一眼,马上安分了下来一动不敢动,
“你来的正好。”他伸出手,示意道,“打开它。”
云榆犹犹豫豫上前靠近那匣子,谁知匣子中的东西嫌她速度太慢,一下冲了出去,乖巧地蹭着她的衣角。
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剑,剑身通体雪白,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剑刃处有一朵云的形状,锋利异常。
云榆压抑了多久的心情难得的松懈了片刻,她的手轻轻抚向剑身,剑更兴奋了。
云榆仰头望着剑尊,面上洋溢着喜悦,眉眼弯弯,大声说:“谢谢师尊!我很喜欢这把剑。”
“它也很喜欢你。”剑尊眉眼带了些笑意,“给它取个名吧。”
云榆握住这剑,脑海中思绪纷飞。她的眼中亮晶晶的,泛着泪光,好半晌才说:“那就叫它平怨剑吧。”
她想要平自己心中怨愤,平天下怨愤。
手中剑上下抖了两下,很满意这名字的样子。
剑尊点点头,没有对这把剑的名字作出评价,转身欲走。
“师尊。”
他停下了脚步,听见身后稚嫩的童心:“我和周师兄约好了下次宗门大比时再切磋,我想要在那时凭自己实力光明正大的打败他。”让他不敢再来找自己麻烦。
那人在与她比试时用尽下流的语言诋毁她父母亲,若不亲手报仇,她平不了心中怨愤。
云榆修为不过才练气阶段,那周师兄却是早早筑基了,二人的差距不可谓说是天差地别。
等了好一会儿,云榆心中忐忑不安。听到剑尊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嗯。”
她松了一口气,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待剑尊走后,她开始练剑,兴致勃勃地挥舞着自己新得到的平怨剑。
自那日过后,不知道剑尊具体做了什么,但是来找云榆切磋的人一下子销声匿迹了。云榆得了个清闲,终于能够全心全意放在修炼上了。
距离宗门大比的日子越近,她越是没日没夜的修炼。就连她多了个新入门的师弟,也没多加关注。
那天终于到了。
她败在了周师兄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