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林阙轻还枕在陆迟的臂弯里,怀里仍然抱着陆迟骨节分明的手。
乌黑细长的发丝缠绕在睡熟的两人之间,一部分还钻进了陆迟的领口。
很温暖,林阙轻有意识的第一秒便是这样的感受。
睡醒时,他的手脚难得没有发冷,反倒像贴在一股热源之上。
他倏然睁开眼。
入目的是一张冷淡而立体的脸,平时锐利的双眼,此刻自然地闭着,冲淡了眉眼间的锋利,眼下的乌青透出疲惫,不过不影响这仍然是一张帅得无可挑剔的脸。
林阙轻已经退烧,不过又惊又病一场,他的脑袋仍旧晕眩。
看清后,慌张又惊恐地往后退,不慎没撑稳,后背磕到了床头柜的尖角,整个人结实的翻到了地上。
他本就是身体极其敏感的人,骨头和地板硬碰硬,此刻更是痛得锥心刺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真丝衣襟被扯开,雪白的肩头在空气瑟缩,露出的皮肤已经显现出点点青紫,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地上,遮住了一张震惊又无措的精致脸蛋。
为什么陆迟会在这里?他想做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问题涌入大脑,万千混乱的思绪像丝线一般纠缠,紧紧束缚着林阙轻,他无助的抱着头,骨头里的酸痛让他缩在地上发抖。
陆迟听到响声,忍着双臂被压了一夜的麻意,下意识去扶。
但他还没靠近,林阙轻便撑着撞红的手掌慌张后撤,仓皇间,压到了垂在地上的发丝,扯得他痛呼出声,腰部条件反射般弓起,露出紧实的小腹曲线。
“别怕,我不过来,你自己慢慢起来,别急!”陆迟声音微哑沉稳,眼底的关切却快溢出。
林阙轻在得到承诺后,低着头慢慢起身,颤巍巍将自己隐藏在披着的长发里。
刚刚摔落的时候,左脚撑了一下,半起身时脚踝一阵无力,带着林阙轻往地上倒。
陆迟眼疾手快地将人拦腰捞起放到床上。
“我们谈谈?”
陆迟一向不容置喙的语气里,此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问询。
望向视他如洪水猛兽的人,明明昨夜还要伏在他的怀里,依赖又眷恋,如今却抖得连呼吸都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