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义务。
他只是说:“与你无关。”
和之前对待江入年的态度一模一样。
方亭镇抿唇。
他之前打听过,时舟和江入年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他看到的却不是这样,江入年很喜欢时舟,那是生理性的喜欢,就像alpha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独属于他的那抹信息素一样,发自本能的。
时舟却远没有江入年喜欢他那样喜欢着这个alpha。
方亭镇:“如果不是非他不可,我也可以一直陪着你的,时舟。”
时舟当然不是非江入年不可,他又不是和江入年匹配度百分百的omega,现在套了omega的名儿,但连发热期都不痛不痒的,后面很可能又会变回beta,一个自由的beta。
时舟:“我确实不是非他不可……”
方亭镇眼睛一亮。
时舟:“但我也不需要你。”
“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江入年。”
这倒是实话,就是这喜欢的分量很低,占比不重。
方亭镇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整个人僵硬了三秒,也死了三秒。
他没有问为什么,问了会更难堪。
时舟看了眼方亭镇的反应,叹了口气,拉开柜子上的抽屉,翻出颗糖。
“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会因为一颗糖喜欢我,或许你只是喜欢这颗糖而已。”
时舟将糖递给方亭镇,方亭镇愣了一下。
几年前高中天鹅湖边,背书背得满身戾气的时舟,也是这么轻飘飘地送给了他一颗糖。
人是凶的,糖是甜的。他说:“别哭了。”
方亭镇接过糖,忽然涌出泪,在时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人抱进了怀里,哭的好大声。
时舟忍了忍,没把人甩出去。
泪水打湿了时舟的肩头,方亭镇哭得断断续续:“我……对不起,我没忍住……我不想哭的!”
时舟:“……哭吧哭吧。”
虽然就小了两岁,但在时舟眼里,方亭镇就是个小孩,所有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时舟拍了拍方亭镇的背。
抬眼,就看见江入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时舟:“……”
方亭镇还要再嚎两嗓子祭奠逝去的爱情,就被一阵大力扯开,下一秒人已经被丢出了门外,大门砰得一声甩上,险些砸掉他的鼻子。
时舟看着把自己抱进怀里的江入年,推了推,没推动。
这什么情况,接力拥抱吗?
江入年埋在时舟的颈间,声音委屈:“你让他抱了好久。”
“就一分钟。”
“一分钟也不行。”
“江入年。”
时舟淡声。
江入年抬头:“我就应该在他碰到你的时候把他丢出去。”
“别犯病。”
“我就犯病,”江入年作势往外走,“我去弄死他。”
时舟把人扯回来,很是无奈,摸了把江入年的头发,安慰:“只是朋友。”
看在他快易感期的份儿上,时舟难得耐心。
“你居然还要和他当朋友。”江入年沉声,“你不能和他做朋友。”
江入年拉过时舟的一只手,十指相扣:“你有我就够了。”
时舟淡定地与江入年对视,忽地嗤笑一声,随后一拳打在了江入年脸上。
时舟:“你再说一遍。”
这一拳似乎把alpha不正常的脑子打清醒了,江入年捂着脸,老实回答:“我错了。”
时舟面无表情。
“你别生气。”江入年说,“我易感期,容易说错话,不是故意的。”
时舟也没生气,就是烦他。就算江入年真有独占他的心思,也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
霜雪味的信息素已经把整个屋子填满了,时舟习惯了,没太大感觉,只是踹了江入年两脚:“信息素收收。”
江入年:“你把衣服换了。”
时舟:“?”
“他眼泪沾到你衣服了。”
时舟不甚在意地拿纸擦了擦,没想换,但在江入年沉默的注视下还是无奈地进了卫生间。衣服刚脱下来就被江入年接过去,丢进了洗衣机。
时舟:“……”
江入年又把人抱进怀里,等时舟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自己的味道后才餍足放手。
时舟觉得江入年很幼稚。
他在上课时听过很多alpha易感期的案例,别人不是强制爱就是法制咖,或者有了自己的omega后甜甜蜜蜜的,就江入年特立独行,除了说些脑子抽抽的话,就是干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让他换衣服啊抱一抱之类的。
跟过家家一样。
不过也幸好江入年不整些强制爱法制类节目,也不强求时舟和他甜甜蜜蜜,就这点小事,时舟还是能满足他的。
时舟背过身,收拾东西准备去图书馆,没注意到身后江入年的视线。
阴沉沉的,要吃人一样。
江入年碾了碾指尖,知道时舟在想什么。他在试探时舟能接受的限度,对他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其他alpha想做的他也想,只是他不敢。他要是真那么做了,会永远失去时舟。
只能慢慢来,不能急。
江入年走上前,从背后抱住时舟,深深嗅闻。
时舟想把他抵开,想到什么,忍住了。
“就抱一分钟,等会儿我要出门。”
江入年闷闷应声:“嗯。”
在时舟看不见的角度,江入年勾起一抹笑。
易感期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