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婷少女心事,总对着婚姻情爱有着美好的幻想,让她听听也好。
这桩婚事,这个驸马,于她而言就是一块难撕的烂狗皮,贴在身上腐烂发臭,狠心撕掉又会鲜血淋漓。
男女情事,往往到了最后便是如此。
“李华盈!春娘我罚也罚了,孩子也没了,你为什么还是对我的父母死死相逼!”
闻笙当然知道,即使宝华公主发话让她们听,她们当然也不能够明目张胆杵在原地,于是连忙拉着呆住的慕容婷躲到了屏风后。
“我们赵家乃是大梁开国功勋,是世代的天子近臣,到了如今仅我这一支,殿下往后子嗣艰难,我赵氏便是有妾又如何?”
“此次便算是我着急,是我的过错,我也打掉了春娘的孩子,也罚了她,你还要如何?难道要我杀了春娘,和我一双父母在你面前三跪九叩致歉吗!!”
赵复铭怒气冲冲地摔门进来,站在阶下仇视着宝华公主。
而宝华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看着他;“非诏而入言语冲撞,赵复铭,这是罪。”
“除了以权压我,殿下有什么手段呢?呵,我早早听闻宝华公主蛮横专断,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宝华公主并不理会这些嘲讽的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旋身入坐,道:“你对本宫还有什么不满,今日便一并说了吧。”
屏风后面,闻笙捂住慕容婷的嘴,将愤怒地要冲出去打人的慕容婷拽了回来。
“你冷静些,这事说到底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你冲出去替公主殿下把人打一顿也找不到这矛盾的源头,不如听他们把话说开也好,也好知道症结在何处。”
慕容婷还要向前冲,闻笙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弄清楚了缘由,殿下往后要和离,七娘你也能有所帮衬。”
慕容婷听了这话果真冷静下来,扒着屏风的边缘,探头探脑的听着。
“其一,殿下身为女子,不仅不恭顺贤良,反而凶蛮善妒,春娘有孕期间数次落水皆为殿下所害,她一介弱质女流,不比殿下身强力壮,可殿下加害于她却从不承认,草菅人命目下无人。”
“其二,人贵自知。殿下长我八岁,肤色黝黑孔武有力,实非好女之姿。我出生大族世代簪缨,又容貌清贵才学过人,且早有心上人,与殿下并非良配,可殿下得知陛下赐婚并未拒绝,反而威胁于我,实则是自视甚高,没有半分谦逊的好品性。”
“其三…你,你…”
屏风轰然倒下,慕容婷一个箭步上前,朝着赵复铭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什么你,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数落公主的不是,谁给你的脸?!”
赵复铭从小到大从未挨过打,此时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的喘着粗气想要动手。宝华公主揽过慕容婷护到身后,扬手又给了赵复铭另一边脸一个巴掌。
宝华公主是习武之人,力道之大,将赵复铭打得原地一个踉跄。
“说完了吗?说完就滚吧。”
“赵复铭,我从未害过春娘,她的孩子也是你惧怕父皇威势亲手打掉的。本宫从未有意拆散你与心上人,父皇赐婚无人能违抗,你怪不得我。你的父母我从未逼迫过,反倒是他们倚老卖老以退为进苦苦相逼。”
“我只解释这些,也算仁至义尽。覆水难收,本宫只希望,你当真扛得住这肆意妄为欺辱皇族的代价。”
赵复铭很快被公主的下人拖走,宝华公主打了个手势,雁还立刻吩咐人将春娘带了进来。
不过短短几日,春娘更加憔悴瘦弱了,苍白的脸色几乎不像一个活人。她的神色战战兢兢,眼里充满了绝望,可意外的是公主并没有为难他,反而让人抬了椅子,加了软垫,让她坐下。
“看清了吗,这就是你选的好郎君,你不惜一次一次拿腹中胎儿冒险挑唆,想留住他。可是呢,大难临头,你的好郎君就是直接打了你的孩子,还要杀了你让我泄愤。”
慕容婷看见歪在软垫中低头啜泣的春娘,气不打一出处,还要冲上去与她理论,却再次被闻笙拦下。
“殿下,奴当真不知… 如今奴身子也伤了,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奴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怎么可能不知!”果不其然,慕容婷听到这话直接气得喊出来,“你离间我表姐夫妻之间的感情,自作自受还想让放过…”
宝华公主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抬手,雁还上前将慕容婷请去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