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雨的额头渗出冷汗，却不敢动手去擦。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愈发严谨地说：

“我和他虽然认识很久了，但平时差不多只有工作上的联系，很少谈论私事。他的妻子已经昏迷了很久，大概有一年了吧？虽然情况不太妙，但目前应该还在住院。”

五条悟一改之前懒懒散散的模样，冷静到几乎有些冷酷，他说：“把他的资料给我。你可以走了，钱稍后就会打到你的账户里。”

他接过文件夹便飞快地翻看起来，不再理会孔时雨。孔时雨倒也不怕传说中的五条悟赖账，他再次冲着夏油杰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麦当劳。

夏油杰非常好奇，很想问问五条悟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显然那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时候打扰五条悟，便安静地没有开口，双手却已经行动起来，飞快地将玩具和没吃完的食物打包好，好像从前就这样做过一样。

五条悟将禅院甚尔的资料翻看一遍就记在了脑子里，他远远地把文件夹往麦当劳的垃圾箱里一丢，和夏油杰同时站了起来。

“走了，杰！”

“好！”

两人说完，齐齐愣住，睁大眼睛看着彼此。

早就做好准备的夏油杰先一步笑了起来：“好有默契啊，悟。‘一周目’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做的吧？”

果然还是，说出来了……

五条悟：“……”

他难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两秒钟，才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是。”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那个瞬间、那个曾经重复过无数次的默契的瞬间，强烈的酸涩感和强烈的幸福感同时入侵了五条悟的心脏。

他微笑起来，揽住夏油杰往外走，却在门外说道：

“抱歉，杰，这件事有点着急，这下老子真的要飞到东京去了。”

夏油杰停下脚步，问道：“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我只是想帮你……”

哪怕一开始只是在做收好玩具这种小事。

虽然五条悟表面看上去还是很有精神，可是他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但反正他就是知道，五条悟这一整天，真的很累。

作为朋友，也作为“二周目”的伙伴，他真的很想为五条悟做点什么。

“老子当然明白啦，杰，”五条悟重新揽住夏油杰的肩膀，继续往小巷子里走，“但为了赶时间老子会一路瞬移过去，太远了，会很辛苦。而且，杰明天还要上学，‘逃课’这种事，还是等我们入学高专之后再做吧。”

夏油杰：“……”

哈，“逃课”。

看来“一周目”没少逃啊？

他和五条悟一起钻进小巷，停下脚步，却抬起眼，固执地看着五条悟的眼睛，说道：“明天是星期六，悟。我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和你一起行动。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要这样做，但是……是我的心，是它在让我跟你走。”

五条悟惊讶地看着他，听到他坚定地说：“这或许就是你所说的‘咒术师的直觉’？那么，我选择相信我的直觉。”

看着这位失而复得的挚友，那种酸涩和幸福感再一次淹没了五条悟。不过，没等他说话，夏油杰就主动从他的臂弯中退了出去。

“但是，就算悟现在答应带我一起去，我也不能让你因为迁就我而放慢速度、浪费时间。你去吧，悟。我会去乘坐新干线，或者直接坐魔鬼鱼飞过去的。放心，我一定会追上你。”

看着这个目光坚毅地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与最初的记忆一样意气风发的夏油杰，五条悟终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用力一拍夏油杰的肩膀，说道：“啊！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子在东京等你哦！”

说完，刚想飞上天空，忽然反应过来：“糟糕，那家伙的资料……”

已经被他扔了，但夏油杰还没有看过啊。

从前都是夏油杰将整理好的资料带给他，他大多数时间都懒得看，反正只要有杰在就好了。会认真看资料这个习惯，还是在成为老师之后才养成的。

刚刚他看完禅院甚尔的资料，便下意识地像从前一样叫上夏油杰一起行动，却没有给夏油杰熟悉资料的时间。

“哈，没关系，我会去捡回来的。”

夏油杰露出一个宽容的笑容，也拍拍五条悟的肩膀，笑着说出了动画片里的台词，“去吧，皮○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