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倦苏醒当日就准备出院了，虽然医生护士一再挽留，但他也没松口，一是他有很多事要处理根本闲不住，二是要回家安置青曜九，不能让他跟着住医院。

“尘老师要爱惜身体规律作息，没什么事非得透支身体去做。”护士小姐一边帮他走出院手续一边碎碎念着。

尘倦的手机收到了银行账单，心里的弦又紧了一紧。

他倒是想休息，但是欠款利滚利的实在不等人。

药费是经纪公司支付的，经纪人刚发来账单，欠公司医药费、学费、预支生活费、孤儿院捐款、经纪服务费共233万，新书发布会酬劳20万，净欠款213万，年底预计计提利息11万。

他的身体条件基本无法通过任何公司的入职体检，只能以合作的形式与经纪公司分账，签合约的这家公司在他从孤儿院出来最低谷的时候签下了他，就一路合作到了现在。

要说公司接不到挣钱的工作也是假的，不过他都不乐意去罢了。

回到家，尘倦将堆积在桌面待签售的书往库房一搬清空桌面，todolist就跳了出来。

#今晚8点读书直播#

这是他每周的固定工作项之一，刚开播的时候爆了几次，慢慢地人流散了，留下来的是对读书本身感兴趣的观众，当然，他的书迷偏多。

尘倦忙着布置直播间。直播间就在卧室的书桌前，座位后面就是床。

直播调试时，一只白金色的长毛狐狸盘在了水蓝色的被单上，压出柔软的凹陷。

镜头好巧不巧对准了它。

金狐打了个哈欠，粉白的舌头舔了一圈牙齿，懒洋洋地眯眼瞧向镜头外的人，尘倦走到哪眼珠子跟到哪。

【珍品！mua一口妈妈爱你！】

【啊啊啊！我理解纣王了，狐宝来给妈妈暖床！】

【可爱小狐狸天生要被麻麻抱抱、被麻麻亲亲！mua！】

【确认过了，是尘老师的直播间，没迷路。】

尘倦抽出了《永生》，来到书桌前坐好，这才看见直播间已经999+，评论更是刷到飞起。

【这个哥哥是谁？】

【虽然小哥哥也很好看，但我更吃人外，请放妲己出镜谢谢。】

【颜狗们看看直播间的名字吧，这里是读书直播！】

【呸！就你爱读书就你有文化？装什么装？】

两个ID就这样在评论区掐起架来。

“别吵，等我一下。”尘倦转动办公椅滑向床边，朝金狐伸出双手，金狐高昂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轻盈地向他走来，到床边后优雅一跃稳稳落在了尘倦的双腿上，蹲立。

“不碍事，让小九站在我腿上好了，不耽误读书。”

金狐在视频里看着小小一只，跳上尘倦腿蹲立着完全挡住了他的下巴。蓬松光洁的长毛因为静电贴在脖子上，痒痒的，尘倦撇开几次都被绒毛贴了回去。

什么都没拨弄开，反而把喉结周围的皮肤挠红了。时间指向8点整，该开播了。

“一个永生的人能成为所有的人。正如科尔纳里奥·阿格里巴那样，我是神，是英雄，是哲学家，是魔鬼，是世界，换一种简单明了的说法，我什么都不是……*”

尘倦的声音慢慢流淌，直播间的留言从滚烫的沸水到平静的池塘逐渐降温，直到一小时直播结束他长叹口气，视线才重新聚焦在显示屏上。

直播间剩下88人，人数回归寻常。

尘倦端起保温杯抿口温水，另一只得了闲的手不停给金狐顺毛，金狐也不躲闪，乖乖地在他腿上盘成团，闭上了眼，尾巴一扬一扬的巴适得很。

“啾啾啾！”

突然直播间里一连炸开几个嘉年华烟火，金狐耳朵抖擞睁开了眼，焦虑地跳下地板警惕地巡视房间，背毛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