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实验室的大家都默认的,如果有谁不能理解柳笙的意图,他们就会来找路易斯,当然,这是在那个人权保障机构的人来之前的事情了。自从她来了,路易斯的地位就隐隐受到了威胁。
不过,还好现在已经解决了。
但是,最懂柳笙的人在他眼中应该是教授,毕竟当初是教授将柳笙亲手发掘出来并带到实验室的。
教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柳笙的父亲了。
不过既然教授现在问他了,他也只能想办法给教授回复。
首先是分析教授的意图,教授一向谨慎,他既然这样问了,那就说明他抱着最坏的打算,问自己解法,看看跟他想的是否一样。
然后就是向教授说明自己的观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对于柳笙来说,她的优先度要低于实验室,更是远低于实验。更何况对方从一开始就另有目的,所以她充其量只会对直接向她下手的小林清介出手。”
这是完美的,符合教授想法的回复。
但是教授面上神情仍旧严肃。
他默不作声,切换了屏幕上的内容,示意路易斯去看。
路易斯顺着教授的指示去看,屏幕上出现了几张照片,附带有一段极短的视频,照片和视频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
“这是?”
看到屏幕上的男人,路易斯难掩惊讶,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猛地回过头看着教授,满腹疑惑。
真不是他见识少,屏幕上的人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那个男人,长得太眼熟了。
外表上看不出年纪,肤色苍白,眉目深邃,黑发黑眉,相貌俊美但是又带着凶气。简直就像男版的柳笙。
教授面色阴沉:“路易斯,我给你看这个自然也是信得过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路易斯向教授举手发誓:“请您放心,没有您的准许,我不会向任何意识体透露接下来您对我说的任何事情。”
教授颔首:“这是柳笙的生父唐纳德·安德森,一个财团高层的孩子,经常来这里找乐子。柳笙就是他在某次取乐时留下来的后代,我当初找到柳笙本意是想要凭此从财团那里得到一些资助,但是柳笙的才能折现远远超过计算中所能获得的最大资助。”
他看着路易斯,语气低沉:“路易斯,这个人最近会来黑塞附近,绝对不要让柳笙离开实验室,绝对不要让柳笙以任何方式任何途径知道这个男人。血脉的联结会比缥缈的感情更坚固。”
路易斯虽然不认同教授的话,情感和血脉都无法成为柳笙与他人的纽带,柳笙的眼中只有自己。但是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教授漏掉了一点。
于是他直接问了出来:“如果有人把柳笙的事情告诉唐纳德·安德森,他用家族的势力向我们施压,我们该怎么办?”
教授只是冷笑一声,讥诮道:“像他那样的人,可不在乎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毕竟他这些年遗留在外的血脉足够有两位数了。”
“记住,”他向路易斯强调,“绝对不要让柳笙出去,绝对不要让柳笙知道这个人呢。”
沧桑平庸的中年男人总结道:“她只需要一直待在实验室,待在这里一直做实验就行了。”
路易斯几乎要笑出来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拼命回想一切或是悲伤或是愤怒的事情,强行将要笑出来的冲动压下。
困住柳笙?
他怎么这么敢想?他怎么这么敢做?他凭什么这么大胆?
可笑。
教授不懂柳笙。
路易斯做出了评判。
真正困住柳笙的,是她天生脆弱的身体,她的灵魂被困在这孱弱的躯体之中。
他只能低下头,将自己微微抽搐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应和道:“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完成的。”
路易斯不会向柳笙透露出什么,但是柳笙自主发现的,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教授,原来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