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走向被送回主控室的余谨,他正捂着脸缩坐在蛋壳椅上,头发被抓得凌乱。
“他死了。”余谨将手放下,哭得狼狈的脸露出来,五官皱在一起笑了笑,“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系统蹲下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一件事有多种发展可能,这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很多情况,在其他情况下,卡什不会死。”
“想要回溯吗?”系统问,“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可以选择任意一个节点。”
余谨放下腿,手撑在椅子边缘,“我要想一想,我还没理清楚每个人的目的,等我思考结束,再回溯。”
系统微笑道:“当然,如果可以,记得告诉我。”
余谨回想进入那间屋子后发生的事——
三位从西北来的使徒,可以收服他身体里的恶魔。从圣塔基亚部落来的三人要带走他身体里的恶魔,或者是他。
如果使徒要带走恶魔必然要和那三位交手,但卡什他们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就会产生第一次的结果。
不行。
在回到房间,出现了他和痛苦恶魔的争端。
因为那具身体被烧化,痛苦恶魔只能依赖他身体里微薄的精气维持人形,将精气还给他后,他就彻底不成人样,同时他的真面目也暴露了。
他可以爱余谨,前提是他必须从余谨身上得到利益,一但失去利益,他就会露出真面目。
余谨走到指示台前,看到有关痛苦恶魔的资料,眯了一下眼,“把这句话改一下吧,他不是以主控为中心,只是以自身利益为中心。”
系统呆呆地看着余谨,“好的。”
改完,余谨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最强的恶魔吗?”
“目前来看,是的。”
“阿涅尼卡是谁?”
系统调了资料,余谨看着屏幕上了了的几行字,垂眸,若有所思。
西南的使徒领主,正好与维隆卡相反,一北一南,相互独立,肯定是有分歧。
余谨回想当时的细节,他记得阿涅尼卡和痛苦恶魔握了一次手。
握手?
为什么要握手?
余谨记得当时他为恶魔披衣服时,恶魔也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就分不开了,恶魔借此进入到他的身体,吸食他的精气。
那阿涅尼卡是想喂他?让他恢复?
为什么?
他有什么目的?
他崇尚恶魔?
那为什么不像维隆卡那样将灵魂献给恶魔?
他想利用恶魔?
用自己的精气喂养恶魔,让恶魔为他所有?
那他难道可以控制输送精气?
为什么可以控制?
他不是人?
“我想问几个问题。”余谨看向系统,系统有种上课走神又被提问的紧张和茫然。
余谨坐在他对面,手里握着一支笔,“阿涅尼卡是人类吗?”
系统:“是。”
“他是像艾米和维隆卡那样的恶魔使徒吗?”
“不是。”
余谨眼中闪过精光。
“他想饲养恶魔,利用恶魔,他想让所有恶魔都听他的话,他想……控制恶魔?”
“可以这么说,但不是所有恶魔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野心现在也远没有这么大。”
“我知道了……”余谨放下笔,若有所悟。
“要回去了吗?”系统问。
“回到痛苦恶魔还没被维隆卡拽出来的那边。”
余谨睁开眼,又往卡什的怀里靠了靠,拽着他的衣袖,视线缓缓转向维隆卡,“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维隆卡抬眉,他明明感觉到他已经恢复了,怎么还说太累了。
“行,”维隆卡收回手,“那你好好休息。”
卡什扶他起来,余谨深深望了他一眼,握紧他的手,第一次,他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还那么清晰,余谨根本无法忘怀。
“怎么了?”卡什轻笑着将他拉到怀里,“哪不舒服吗?”
余谨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注视着卡什的脸,目光深情又真切。
卡什很快就意识到他不对劲,想也没想把他拉出去,带到僻静的地方,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但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正要松手,却听见余谨吸气声,再看他,他的眼尾已经红了一点。
“余谨,回溯过后,第一次发生的事只有你记得。”系统提醒道。
他知道余谨现在看到鲜活的卡什会很感伤,但卡什不知道自己死过一回了,他看到余谨莫名哭了,肯定会起疑心。
“我……”
“嘘。”卡什手指抵着他的嘴唇,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
俩人躲在墙角拥吻,屋内一大群人出来时他们还难舍难分的,余谨靠在他怀里,被他的身体挡了大半,手攀上卡什的脖子,和他越吻越深。
“诶,我明明看到他们出来了,”维罗妮卡转了一圈,没看到那俩人,叉腰道,“到底上哪去了。”
怀亚特跟在她身后,想到二人牵手离开的场景,心里有些悲伤,“我回西奥多了。”
维罗妮卡回头看他,他脸色阴沉沉的,表情阴郁,显然被那副画面刺激到了,维罗妮卡也不说刺激他的话,转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安慰:“别放在心上……去吧,我也该去医馆了。”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余谨猛然睁开眼,看到卡什近在咫尺的脸庞,他好像忽然清醒了,手渐渐松开从他身上滑下,等他放开自己,他吞了吞口水说:“我,我该走了。”
卡什抓着他的手臂,“休息一天。”
余谨回头,“不行,我不可以休息。”
卡什手指松开了点,但依旧抓着他,在他沉默的时候说,“为什么没有推开我?”
余谨喘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我不知道。”
“为什么我没有推开你呢,”余谨苦笑道,“为什么……我说不出来。”
“因为你爱我。”卡什一步迈向他,拨开他挡住脸庞的头发,和他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相蹭。
余谨仰着头,卡什的气息那么浓烈,让他有点晕眩,他按住他的胸口,呼吸有些乱。
“等天黑,”余谨回吻他,“我去见你。”
卡什差点将他揉化了,分别时二人都喘着粗气,又亲昵了好久才肯分开,一前一后地走着,旁人看来好像无事发生。
“我们不去医馆吗?”余谨看到他往总营大门方向走,觉得奇怪,他难道知道阿涅尼卡要来?
“今天南部有个首领要过来,”卡什晃了晃项链,“我亲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