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一路跑到荒芜的平野,远离总营,远离食人族,耳边是生生不息、来自四面八方动物的呼唤,还有他哽咽不止,悲痛不已的哭声。
他跪在地上,手指抓进冷硬的土里,指甲磨出了血,疼得要命,但卡什的羞辱和巴掌更让他痛不欲生。
小狗围着他的手臂急得团团转,汪汪叫了两声,看到他红肿的眼皮后叫声都委屈了。
“余谨……余谨,”小狗朝左边看了眼,咬着余谨的袖子说,“有人来了。”
余谨已经无暇顾及是谁来了,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狼狈,他赶紧把眼泪抹掉,正要扶着膝盖起来,过来的人就两手扶上他的肩,熟悉的嗓音在余谨耳边响起——
“怎么哭了?”
听到这句话,余谨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扑倒那人怀里,委屈极了地哽咽哭喊道:“都怪你,全部都怪你……”
怀亚特搂紧他,心疼他,他摸着余谨的脸,在摸到泪和血迹时,眸色一沉,刚想问怎么回事,怀里的人就哭晕了过去,一动不动地靠在他怀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小狗看着他把余谨抱起,他的双臂托着余谨单薄瘦弱的身体,就像在托着一株纯白的花,小狗冲他叫了一声,怀亚特循声看它,也不搭理它,自顾自地抱着人回了西奥多。
小狗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坐骑后面,一面盯着余谨,一面提防其他大型野兽,终于到了西奥多家,小狗腿也要跑断了。
它看着怀亚特给余谨换衣服,在把他身上衣服脱到只剩一件时,小狗冲怀亚特乱喊,怀亚特脚一踹,把它踢了出去,门“嘭”地在小狗面前关上,小狗支支吾吾地哼唧了两声,乖乖朝门外一趴。
“可恶啊!不要趁人之危!不要在小谨昏迷的时候侵.犯他!”系统咬牙切齿地看着屏幕中的怀亚特,气鼓鼓地说,“我倒要看看你要对我宝贝做什么!”
怀亚特把余谨最后一件衣服解开,看着这具他并不陌生的身体,思绪勾起那晚,怀亚特忽然低头吻在他温热的胸膛。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系统捂住眼睛,“我不敢看了!”
怀亚特吻到他心脏的位置,忽然停下了,把早就准备好的热毛巾拿过来帮他擦拭身子。
他擦掉他脸上的血迹,看着那张漂亮的紧闭双目的脸蛋,怀亚特喉结一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亲上去。
余谨的唇很软,亲上去时还能尝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和甜味。
怀亚特紧紧搂着他,将他上身衣服全脱了,帮他擦拭后背。
然后是下半身,怀亚特帮他穿好崭新的柔软的上衣,便摸上他的腿,解腰带时,屋外忽然有人敲门。
开门是希尔那张脸,他知道怀亚特把人带回来了,便问:“要帮他换衣服吗,我好像看到他昏过去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怀亚特扫了他一眼,语气生硬,“早点休息。”
他二话不说就把门关起来了,希尔盯着门缝看了一会儿,会心地笑了。
啊,看来是真的不需要别人了。
怀亚特艰难地帮他换好衣服,坐在床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他环视一圈屋子,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往床上一躺,搂着余谨,让他的脊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隔着绵软的衣服,他用力闻着余谨身上的香味,吻从颈窝里一点点下挪,怀亚特深吸一口气,终于是松开了他。
二人这么搂着睡了一夜,怀亚特原想在他第二天醒之前离开这里,但没想到天一亮余谨就睁开了眼。
怀亚特被他翻身的动作惊醒,睁眼时,余谨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余谨摸着胸前的衣服,已经不是昨晚那件了,他叹口气,要掀被子下床,但却被怀亚特一把抓住手,余谨紧抿着唇,无奈道:“放过我吧。”
怀亚特痛心地抱着他,手臂圈住他纤细的腰,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完完全全地笼罩住他。
“我不放你走,你告诉我昨晚为什么独自一人跪在外边哭。”怀亚特嗓音低沉,气息萦绕在余谨敏感的颈部,余谨耸着肩,对他的束缚很抵触。
“……因为你啊,”余谨想到那件事又委屈地哭了,他抽泣道,“他已经知道我和你的事了……”
“明明全都怪你啊!”余谨痛心道,“是你纠缠我,是你主动吻的我,为什么到头来全部都是我的错了!”
他挣开怀亚特的禁锢,鞋也没穿地要跑走,但就在跑到门口时,他又被抓着肩扯了回来。
余谨绝望地重重砸在门板上,挂着泪痕瞪他,“我变成这样全部都是你和卡什害的。”
他这幅冷艳疏离的样子美得怀亚特心惊,脸上的泪就像钻石一样留在花瓣上,怀亚特深吸几口气,平复躁动的内心,他捧住余谨的脸,真诚道:“是我害了你……”
余谨垂下眼帘,眼皮靠近睫毛的位置血一样红,他不去看怀亚特的眼神,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渐浓的情欲,但他错了,男性的情欲有时候并不是开始于对视。
他仰着脑袋和他接吻,因为站不住,几次差点滑下来,怀亚特最后把他抱到了桌子上,没多久也松开了他。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怀亚特啄吻他的唇角,“你终于和卡什决裂…我不想再等了,是我对不起你,给我一个机会挽救……”
“忘记他,忘记和他的一切,留在我身边,求求你……”
余谨没有反抗他的强吻,但他走神一样地没有回应他,等结束,余谨才愣愣地说,“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卡什会质问他俩的关系,会和他争吵,甚至连他会和卡什决裂也料到了。
昨晚找到他也并不是意外,而是事先计划好的。
余谨躲开他的亲吻,冷脸说:“即使我和卡什结束了,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和你在一起。”
怀亚特莞尔一笑,“我等你。”
余谨瞥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想说。
他怎么能和卡什分手没两天就立马和他在一起呢,如果让卡什知道了,自己不是又多了一个可以让他羞辱的理由。
余谨坐在镜子前,心已然千疮百孔,每每想到昨晚卡什的话,满目疮痍的心脏就会再被刺穿一次,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人用那样的话,那样的字眼质问羞辱。
他不忠贞吗,但是他已经在尽力保护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