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竟然如此狠毒!”柳婉娘目眦欲裂。他们一家五十四口,每天夜里都在流着血向她哀嚎,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一心只剩下复仇。她以为,杀了薛家全家,他们的仇就结束了,却没想到竟然另有其人。
“你再等等,那些人就会出现了。”云卿说。
“好,我听你的。”柳婉娘几乎咬碎了银牙。
京兆尹姜子期觉得自己完了。
半年前。死里逃生的柳婉娘来报官,状告薛家谋财害命。是他驳回了案子,将她赶了出去,还通知了薛府来将人带走。谁知那群废物却再次让她跑了。
如今,薛仁被绑架,回来之后竟然全城都贴满了供状,全京城都知道了柳家的惨案,甚至惊动了陛下,把他叫去狠狠骂了一顿,其意思就是这官他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陛下虽然算不上明君,但他爱面子。凡是让他丢脸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掉。他不敢说柳婉娘曾经来告状的事,若是他说了,怕是脑袋都不保了。
但是现在,陛下把这件事丢给了靖安卫,那群人只听陛下的,什么人都无法收买,若真的被他们查出点什么……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他试图思索对策,可脑海中一片混乱,满是薛家被抓的画面和柳婉娘充满恨意的眼神。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咬了咬牙,“若真是到了那一步,他也别想独善其身。”
他想着,想让人备轿,但又想了想,让人准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大理寺卿张泉也在房间里踱步,他同样被陛下骂了一顿,但他觉得冤枉。柳家的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当时有人送来大量金银财宝,还暗示若不配合,他的仕途将布满荆棘。那不是薛家这种破落家族能做出来的。
他一介文官,家中老小皆在京城,能有什么办法抗衡?权衡之下,他只能选择妥协。然而如今薛家东窗事发,他深知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
“难道我就只能坐以待毙?” 张泉低声自语,额头上满是汗珠。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封密信上,那是薛府管家在被抓前偷偷送来的。他拿起信,双手微微颤抖,他明白,这封信如今成了他的催命符,一旦被人发现,他便是百口莫辩。
他想了一会儿,叫来了大理寺丞李君吾。
李君吾曾是科举状元,只因出身寒门,在官场中饱受排挤,一路摸爬滚打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但他颇有实力,在大理寺中无人能及。他踏入张泉的书房,见张泉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大人,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张泉抬起头,目光在李君吾身上打量片刻,似是在权衡着什么。“君吾啊,如今薛家一案闹得沸沸扬扬,陛下雷霆震怒,可这案子背后牵扯众多,一不小心,我们大理寺怕是要被拖下水。”
张泉长叹一声,言辞中满是忧虑。
李君吾心中一凛,他当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没想到竟会让大理寺卿如此忌惮。“大人的意思是……” 他试探着问道。
张泉站起身,缓缓走到李君吾身边,压低声音说:“我想让你暗中去查一查,若是能找到幕后之人,把他抓了,就能让陛下消气。”
李君吾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应下,“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张泉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只要办好了这件事,有你的好处。”
“是!”李君吾眼中闪过几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