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告诉她?”
“嗯,她以为我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是为了躲长辈的催婚。”陆泽洛纠结了很久,还是选择跟落国强坦白真相,不想辜负老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
落国强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一辈玩的还挺花:“不是我逼着她相亲,我想要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刚读大学那年,我就查出来心血管堵塞,怀疑是心梗。”
“医生要我做造影手术,还让她签病危通知书。她当时也才成年,每天在医院跑上跑下的陪我做检查,还要被医生喊过去谈话。”
“我也怕啊,我怕我要是有什么事,萏萏以后一个人不就可怜了吗。”落国强说着眼睛有些红,过去的一切好像都回到眼前。
陆泽洛顿了顿,没法把落萏和落国强口中那个坚强的姑娘做联系,在他的印象里,她时而开朗跟在他身边咋咋呼呼的,有时候又很别扭,不敢主动靠近他,还会因为他不给她回纸条悄悄哭鼻子。
他忍不住去想,那时候落萏会不会偷偷的哭,会不会害怕失去父亲,所有的重担都砸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会有多难受。
“您现在身体怎么样?”陆泽洛关心道。
“还可以,一直吃药控制着。那时候家里条件一般般,没什么钱,亲戚都说做手术不好,会伤元气,就没做。让她在医院陪了我一个多星期,后来收拾收拾又回去了。”
“她还跟我生气呢,那时候亲戚都说医生是吓唬人的,就她说要做手术,希望爸爸好好的。”落国强眼眶泛红,“虽然这么多年过来也没事,但是我怕啊!我都六十一了,身体还不好。她又死轴,这些年不说要她结婚,连个恋爱都不愿意谈。”
“我能不急吗?”落国强撑起笑意拍了拍陆泽洛的肩膀,“我要是那天不在了,她就没有人靠了。”
陆泽洛低着头,心底是难掩的心疼,如果那时候他不跟她赌气就好了,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爸,你放心。萏萏跟着我,我不敢说一定能让她过的多好,她累的时候,我肯定能给她个依靠。”
他能明白,落国强为什么跟他说这些。落爸爸怕他走后,落萏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要听他的承诺。
落国强就喜欢他这股老实劲:“我知道,我放心。我也能看出来萏萏是喜欢你的,你别看她平时挺老实,脾气看着好,其实可认死理了。”
“她要做的事,除非她自己想通,不然谁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她要是对你没意思,才不会跟你结婚。”落国强笑道。
两人坐在树阴下,阳光透过树叶,散在两人的身上,显出斑驳光影。
陆泽洛胳膊搭在腿上,笑了笑:“以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选择我也不一定是因为喜欢我,也有可能是觉得。我们以前是熟人,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落国强摇摇头,年轻人还没看清,他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他能看不懂?
都是男人,他能看出来陆泽洛是真心呵护和喜欢落萏的,不然没必要为她做到这一步,岳父过来大可以喊落萏出来干活,他看到也不会说什么,但小伙子没这么做。
大周末干什么不好,陪他这糟老头子爬上,还爬不动。
休息好,落国强起身:“咱们继续往上走走?”
陆泽洛顿了顿开口,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刚刚说的那些,先别告诉萏萏,我怕她一生气,要跟我离婚。”
落国强见他没出息的样子,大笑出声:“好,我一个字都不跟她提。”
俩大老爷们从山上下来,落萏正坐在车里舌战群儒,这个桌她不掀,也要掀了。
“女孩子遭了什么罪?出门在外,必须要被男的性骚扰,等着男主从天而降拯救她!”落萏的音量已经不是车窗玻璃可以压制的了。
“还有,谁规定这个世界上,只有赌鬼父亲,没有婊子母亲了?导演您是家庭幸福,看不到世界黑暗。只知道看那些为了所谓戏剧冲突的片子,被洗脑了吧?”
落萏一阵输出,成功被管理员踢出会议。
她回头看到站在车窗外的翁婿俩人,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下车:“你们逛完了?”
“嗯。”陆泽洛应声。
“我去买瓶水。”她指着靠在边上的自动售卖机。
心底的火气还在蹭蹭往上冒,嘀嘀咕咕的各种脏话在嘴边滚了一遍又一遍,她已经很久不说脏话了,除非忍不住。
她手指点到自动售卖机前,注意到黑色部位映出来的人影,回头没好气道:‘你有毛病?站我身后干什么?’
落萏现在全方位厌男。
陆泽洛无辜道:“我和爸,刚从山上下来也会渴。”
落萏深吸一口气,买了三瓶水。扫脸付款,水跟着被弹出来。
她率先拿出一瓶,扭开瓶子,冰凉的水进入口腔,才勉强浇灭一点心底的火气。
陆泽洛拿起另外两瓶水:“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先不要跟我说话,我怕牵连你。”落萏一口气把水喝完,先让我消化一下,“还有别的安排吗?没有我们回家吧。”
“要不先问问爸?”
落萏听她一口一个爸叫的热络,捏了捏眉心:“你去问,我听你安排。”
两人并肩回到车里,落国强坐在后座佯装嗔怒道:“你就这么忙,都不能陪我这个老头子逛逛。”
“是是是,就忙一些乱七八遭的,出力不讨好。”落萏想起她没日没夜写出来的剧本就心梗。
“爸,你还想去那玩?”陆泽洛及时打断父女俩对话,他就不懂了,落国强明明是爱着落萏的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送我回去吧,我觉得还是自己家待的自在。”落国强接话。
“......?”
前座两人同时回头,看向老父亲的脸上均写着,你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