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均柏拜别肖秀才之后,发现身边的人盯着肖秀才的背影发呆,“怎么了?”
“没什么,总觉得很熟悉。”,黎月眨了眨眼睛,“你拖了两日,可是有什么对策?”
“没有!”,什么?没有对策?那为什么拖两天,干嘛不拖个十天半个月的!黎月一整个龟裂都写在了脸色,惹得陈均柏发笑。
“陈公子,您瞧这事儿可怎么是好!”,一些相熟的商家凑了上来,围着陈均柏。这些年里,陈家一直是镇上盐商的领头人物,若是要缴纳双倍,那陈家这个盐商大家要缴纳的资金也是成倍增加,加总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银子。
大伙儿颇有点想要报团取暖的架势,陈均柏淡淡一笑道,“世伯,政策既已出便是没得回旋的余地,为今之计只有尽可能筹集银两。”
黎月明白,他曾经说过经商之家不可轻易信人,若是对他人起了保护弱小的心思,便是给了他人可乘之机毁了自家基业。可,这分明是为官不仁,要搅合得一方不宁!松山镇富裕,镇上百姓安居乐业,都是靠着这些盐商家族在养着,铺子,庄子,画舫。若是这些盐商倒了,牵扯的绝不是一家的事。
可她一介小民,又能有什么法子,民不与官斗,不是民不斗,是斗不过啊!
摆在这些盐商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出资认缴,要么不做这门生意。黎月觉得喘不过气,挤出人群走到街上。
路旁的小商贩支着摊子,王婶婶的馄饨铺子,李大伯的猪肉铺子,黎月一路沿街看去,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在街道拐角处说这话。那细柳一般的正是肖秀才,旁边那人,似是在哪儿见过。黎月瞧着熟悉便跟了上去,待走到离开二人一丈远的距离时,她瞧清楚了!那张黝黑的脸色一颗好大的痦子趴在嘴角!
“回去吧~”,陈均柏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再回头,那二人早已不知去向。待她随着陈均柏离去,街角隐隐现出二人张望的身影。
“险些被他们发现了!”
“那小子是谁?”,脸上长痦子的男人问道。
“像是陈均柏的书童。”,肖秀才眯着一双眼,脸色满是猥琐,“那小子,细皮嫩肉的,玲珑舫上的小倌长得都不如他俊俏。”
“切,就你这豇豆一样的身子,还馋小倌呢!”
“刘狗!你这嘴趁早撕了!”,肖秀才被人戳中了痛处,“大公子可说了,要是这几日再拿不回虎牌,可饶不了你!”
“你放心,那小娘们肯定是藏家里了!我爹是陈家的管家,这事儿难不倒他!”,此人正是刘管家的儿子刘全。
是刘全!黎月忽而停住脚步,她想起来了!那个与肖秀才说话的人,正是刘全!是了,是了,刘掌柜的和章大娘子会了面,这肖秀才随着章大公子办事,那人是刘全!方才觉得那肖秀才熟悉,原来便是他二人那日在后山袭击了她!
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章夫人和大公子不知为何与刘管家一伙儿搅合到一起了,那几人为章家办事,便去她家中寻虎牌……
可,为何章家要寻的虎牌会在她家中?
“想什么呢?”
“在想刘管家。”,许是陈均柏的嘴张得太大了,“我在想嫁入陈宅后,刘管家处处提点我,还安排了丫头和婆子~”
“哦,刘管家原本是管着后山的茶庄,后来家中老管家归乡,便由母亲做主,安排了刘管家接了这个差事。”,陈均柏坐定了身子。
“哦,那后山的茶庄怎的不是刘管家的儿子接手,倒是交给了赵管事?”
“当时刘管家和赵管事意见不合,在茶庄闹得不好看,二人又都是陈家的老人了。故而母亲提了刘管家来家中掌事,赵管事年纪更大些,便留在了庄子上。”
“这样啊~”,原来这刘管家是陈张氏一手提拔起来的人。难怪了,刚进府时,他安排的一堆下人丫鬟的,进了她的院子里都老大不乐意的,尤其是书红那几个,更是天天惹是生非的,最后还闯下那般祸事来。若不是陈张氏不好插手,任凭她发卖了那两个丫头,只怕这出杀鸡儆猴的戏还没法成呢。
“那这刘全,你知晓他的过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