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叶查实之后,连带着账册和弹劾穆千的奏折,一道送进了宫。
而朝瑞的奏折,和巡防营的联名请愿书,也被递到了御前。
当然,这只是巡防营和兵部内部,可能掀不起什么大波浪。
禁军由女帝直接管辖,朝瑞的手,也伸不到那边。
但是神都驻军就不一样了,朝瑞让驻军的将士匿名写信直接递到了中书省。
穆千如今被禁足,大家伙这会儿子趁机检举穆千中饱私囊,穆千一时半刻是没有反击之力的。
朝瑞要做的,就是趁她病,要她命。
朝瑞这日清晨,一直等到朝会结束才去上值。
很快,关于早朝的消息,就传到了朝瑞的耳里。
这么多证据摆在女帝面前,女帝不得不处置。
女帝直接发落了穆千,派人抄了她的家。
与此同时,女帝迫于压力,只好抬了赵叶做兵部侍郎。
赵叶为人清廉,由她担任兵部侍郎一职,朝臣们也放心。
自然,兵部尚书严大人年迈,经此一事,她自称昏聩,上奏要告老还乡。
女帝否决,让严大人这位三朝元老,继续坐镇兵部,待日后有好的后生,再提上去也不迟。
女帝在处理兵部一事上倒是果决,可是朝瑞从宫里得来的消息却是,女帝根本不高兴。
她回到御书房之后,便摔碎了茶盏,大骂那穆千是废物。
朝瑞知道此事的时候,正和陈恬在后院议事。
陈恬从前不关心这些,如今也是不得不关心了。
陈恬道:“我母亲说,兵部一事其实是陛下授意。那云家和穆家合伙敛财,其实陛下早就知晓。之所以没办她们,是因为如今国库空虚,陛下又奢靡成性,需要她们从中斡旋……”
朝瑞点了点头:“眼下来看,的确如此。陛下偏宠云家,云家又和穆家有姻亲,自是蛇鼠一窝。”
朝瑞又问:“那你长姐是什么看法?”
陈恬的长姐陈惋是个有大才干之人,她比陈恬年长十六岁,看问题也更加成熟。
陈恬挑起一边眉:“我长姐说,当今陛下,这是亡国之相。要知道,神都禁军、驻军、以及巡防营,必得如铁桶一般。若是连将士们的兵械都不能保证,日后若有反贼打进来,那不是直接便能杀进太极殿了?当今陛下,还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毫无忧患之心。”
朝瑞道:“兵部只敢贪墨巡防营和驻军的兵械,禁军的兵械,她们还不敢如此。”
陈恬蹙眉:“禁军的事,咱们得从长计议。禁军由那昏君直接管辖,世家贵族的手,还伸不进去。”
禁军有胥氏先祖建立,一代一代传下来,只为胥氏皇族服务。
故而这么多年,任何势力想要往禁军里埋暗线,都是不可能的。
神域禁军太过强大,那女帝才会有恃无恐。
朝瑞下值回府之时,那穆招妹倒是早早便等候在将军府门口。
看到朝瑞回来,他竟满面笑意地迎了上来:“妻主回来了啊,厨房已经备好了热汤,妻主要不要喝一口?”
自打成婚之后,穆招妹就没有这般殷勤过。叫她妻主,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朝瑞冷冷睨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那穆招妹也不理朝瑞的冷淡,他径直道:“听闻妻主前些日子下了拜帖,要带着我回门。母亲今日回帖,她已然答应了。母亲还说,府里该备的,都备下了,要我们早些回去呢。”
朝瑞冷冷地“恩”了一声,算是答应。
而后,那穆招妹又道:“妻主,听闻今日早朝,陛下大怒。如今更是将自己关在太极殿,一整日未进米食。妻主可有什么宫里的消息,我这实在是担心……”
“你担心你就进宫去看望,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朝瑞虽面容冷冷的,倒也算认真回他话了。
这穆招妹见状,倒是得寸进尺:“陛下震怒,宫里乱作一团。眼下没有召见,我是不得入宫的。可若是妻主借故要进宫,再带上我的话……”
朝瑞双拳紧握,极力压着自己沸腾的情绪。若不是还有大事要办,她真想一拳砸死这贱人……
朝瑞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转过头对他道:“你还是好好调养身子,身子骨强健了,才能好好侍奉陛下。且不说如今这情形不能进宫,就算是能进,陛下也宁愿要身子骨强劲、花样又多的小乔郎君,而非是你……”
果然,这穆招妹脸色大变。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眼眶都委屈得红了。
朝瑞冷睨着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真是楚楚可怜。
可是他这几分可怜,莫名就让人作呕。
而钟鸣偶尔表现出来的可怜无辜,才真真是销魂!
朝瑞想及此,这心里莫名就畅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