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怎么记得……”我语无伦次。
萧简从我身边走过去,指了指沙发让我坐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顺着他的手,我看见那上面指节处的红肿。
打得这么狠?
“你家有医药箱吗?还有,你为什么打冷杉?”我移开目光。
“那混蛋刚才没告诉你?”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眸光冷淡,又回到那个高高在上的萧简的躯壳里。
我想起口袋里有刚才诊所给开的消肿药水和棉签,把那袋子悉悉窣窣打开,棉签沾上药水递给他。萧简没接,我干脆直接往他手上涂。
揍别人能把自己也弄伤了,真是有本事。
“你也是这么照顾他的吗?”萧简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一愣,垂眼继续手上动作:“你们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说哪儿不一样?我压下心头焦躁,又问他为什么动手。
“你刚才去他家,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真不错,他的问题我不答,我的问题他也云遮雾绕地避着,我俩在这儿打马虎眼打得真开心。
我着急了:“他就说咱俩—你和我—都是疯子。你怎么就是疯子了?你要是没占理,他真去告你怎么办?你快告诉我。”
他反问:“你担心我?”
我被他的脑回路惊着了:“你是干什么的自己不知道吗?冷杉是我带回家的,要是他举报了你影响了你的工作,我还要不要在萧家待着了?萧叔也会生气的……”
“所以你是怕没脸在家里待着?”
在他一声声质疑里,我的心力也在一点一点流逝,有种泄了气想要投降的沮丧感。对,我是怕给萧家添麻烦,怕连累萧简,怕萧叔生气,怕这怕那,我怕的多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把自己的生活过成这样,好像处处都是陷阱,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空气沉默下来,我把脸埋进手掌心:“要不是有萧家,我和我妈过不上什么好日子。萧叔对我那么好,我不能恩将仇报。”
停了一会儿,我决定继续说下去:“你是萧叔最在意的人,我不能让你出事。你更不能喜欢我。”
此时此刻包围着我的这间房子,这些天蓝色的墙、银河似的灯,就是一种巨大的危险。
一团乱麻。
当着薛晴的面我能信誓旦旦吹牛不打草稿,说什么萧简要是真喜欢上我,我要好好拿捏他。现在事儿真摆在我面前,还拿捏呢,我连体面的台词都念不出来。
萧简沉默片刻:“不只是咱爸会找人跟踪调查。他之前就找人查过你,知道你是谁家的女儿,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那个标的。他在阳台和人打电话显摆,说今天直接搭上老爷子。”
语罢暗啐,“蝇营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