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如银河倾泻,瞬间绞住三重刀影。钟荣脸色剧变,无妄海竟在丝网中寸寸凝霜。曦和凌空踏步,足尖点在银丝交织的节点。
另一边二人也在鬼鬼祟祟前行着
戌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缮史处东墙根下传来窸窣响动。凌游咬着半块茯苓糕,腮帮子鼓得像囤粮的松鼠,含混不清地嘟囔:"小爷看过了,戌时三刻会有...咳咳!"
承夔面无表情地拍打他后背,看着呛出的糕屑随风糊在巡逻卫兵后颈。那卫兵挠了挠脖子,灯笼在青砖地上投下摇晃的鬼影。
"第三队交叉间隔半盏茶。"凌游终于咽下糕点,指尖蘸着口水在墙砖画路线,"西厢庑房藏着二十八星宿阵,不过小爷早有准备..."他突然僵住,低头看着承夔踩住自己即将踏空的左脚——半步之外正是倒插着淬毒铁蒺藜的陷坑。
承夔拎着后领把人拽回来,月光照出他抽搐的嘴角:"你是来救曦和还是来害她的?"
"当然是救!小爷可是药王谷百年一遇..."凌游突然噤声,耳朵贴住墙面,"来了!"
两个黑影翻墙而落的瞬间,承夔的银丝已经缠住檐角。凌游却径直撞进竹篾编的灯笼架,哗啦声响惊得巡逻卫队齐齐转身。千钧一发之际,承夔摊开手掌,暗纹一条条出现,灭所有灯笼。
黑暗里响起凌游压低的惊呼:"我的紫金八卦盘掉...唔!"承夔捂住他的嘴,顺势将滚落脚边的罗盘踢进草丛。卫兵举着火把掠过时,他们正倒挂在房屋檐下,凌游的玉簪距下方枪尖仅隔半寸。
"二十八,二十九..."承夔数着卫兵脚步声,突然感觉掌心湿热——凌游这厮居然在舔他手指!"你属狗的?"
"茯苓糕里加了龙涎香,驱虫的。"凌游挣脱桎梏,翻进回廊时精准踩中机关榫卯。承夔的银丝在弩箭离弦前缠住机括,二十支毒箭堪堪悬在凌游鼻尖。
地牢入口近在咫尺,凌游却突然转身扒住承夔衣襟:"快快快!小爷的百草囊..."
承夔黑着脸从他后腰扯下锦囊,里面滚出的却不是药丸,而是裹着糖霜的山楂球。凌游讪笑着摸向袖袋,这次掏出的琉璃瓶里浮沉着萤火虫般的灵光。
"就是这个"他指尖结出青木印,瓶中毒雾随着手势凝成小蛇模样,"去!"
毒雾蛇窜入通风口的刹那,地牢响起此起彼伏的哈欠声。凌游得意挑眉,抬脚踹门时却被承夔勾住腰带往回拉,门楣上正滴落腐骨水,将他前襟烧出焦痕。
"百年一遇的蠢材。"承夔甩出银丝缠住横梁,拎着凌游荡过毒液区。
“小哑巴你也是会说话的吗?只要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说吗?还是只喜欢和羲和说话?你喜欢她吧?”承夔抓住一块糕点塞他嘴里,凌游嚼碎咽下去。
最深处的房里,承夔扛起昏迷的钟离,银丝在身后布下九重迷障。凌游边跑边撒磷粉,所有追击的卫兵都陷入幻阵,围着石柱跳起胡旋舞,三人藏身的槐树上,凌游正用银针在钟离眉心画符,月光照亮他难得严肃的侧脸:"这符咒可要去我大半条名,你和羲和可要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