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肚子里的孽种会没命?
万俟琅一顿,他可不想池梦鲤没命。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人捏在手心把玩,绝不是在此之前就把人给磋磨死了。正好相反,他还要好吃好喝把人给供着,等他占够了便宜,腻味了再丢弃,到时候他断不会心疼在意,总归他只是贪图美色罢了。
不打?若是不打,来日他还得替万俟寂养孩子,凭什么?
所以打,还是不打?
万俟琅恼怒至极,若是打了,池梦鲤没命该怎么办?
他想到那张冷艳的脸,看他时没有半点好颜色,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舔上去,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眸,清澈如黑曜石,却又像是刺骨的冰锥,扎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又想去见池梦鲤了。
万俟琅打定主意,心里满是些下流念头,面上却故作镇定,装作正人君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愣,显然没想到万俟琅会问这些,于是他道:“卑职贱名方晏清。”
“方家?你是方侍郎的儿子?”万俟琅道。
他对这个方侍郎有点印象,前些年刚上任就因政见不合跟同僚闹得很不愉快,这些年没少被人穿小鞋。
“是。”方晏清道。
“你父亲的事朕大概知晓,你不必多言,朕自有判断,今日之事你最好守口如瓶,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尤其是太后。”万俟琅打断道。
“卑职明白。”方晏清道。
这是少年太医第一次面见天子,紧张恐惧之余,又思及父亲。
他浑浑噩噩地走着,未瞧见门口强健的男人,一下就撞在杨峰硬梆梆的胸膛上,闷哼一声,捂着鼻子一连后退好几步。
万俟琅嗤笑一声,低声道:“傻子。”
“你没事吧?”杨峰急忙将人抓住。
“没事。”方晏清撞得头昏眼花,又惊惧在天子面前失颜,什么也不顾上,慌慌张张地跑了。
万俟琅起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池梦鲤,连带着脚下的步子都快了许多。
他让看守的宫婢解开门锁,随后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门扉暴力地撞在两侧,发出一声巨响,惊得屋内的人回眸看去。
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
那双冷冰冰的眼眸湿漉漉的,跟丛林里的小鹿一样,让他喜爱不已,可看他之时又冷得很,挠得他心痒痒,可他心中又隐秘地期盼着这双眼眸能露出更多不一样的神色来。
“皇嫂。”万俟琅笑道。
“万俟琅,你又发什么疯?”池梦鲤冷声道。
他方才沐浴完,换上一身寝衣,发丝还有些许晶莹的水珠,刚要准备就寝,万俟琅就踹门而入,把他吓得瞌睡都没了。
万俟琅不语,他的眼神不断在池梦鲤身上游走。
多年不见,这人越发美艳,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让他欲罢不能,这样的美人,不止他喜欢,他的皇兄也喜欢。
回忆起往事,万俟琅颇有些不悦,他冷哼一声,看向池梦鲤,道:“当初若不是皇兄从中作梗,你早该是朕的人了。”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往事休要再提。”池梦鲤道。
他早就抛却过往,若非万俟琅抓他回来,这深宫他后半生都不想再沾染毫分。
“你不让朕提,朕偏要提,当初你允诺过,等朕从淮南回来就跟朕,可你竟然爬上了万俟寂的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小骗子,活该你如今成了寡妇。”万俟琅气极,字字句句都在他唇齿中浸透了愤恨才挤出来。
前些年,他从淮南回来得知此事,愤怒不已找上万俟寂,可却被倒打一耙。
万俟寂转头将此事告知父皇,添油加醋说他不务正业,强抢兄长美妾,最后父皇震怒,不顾他还未满十五,便封他为淮南王,赶他去了封地。
万俟琅心中气愤不已,无论如何今日池梦鲤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
池梦鲤沉默片刻,随后道:“我没有爬床。”
万俟琅顿了顿,又道:“真的是这样?”
池梦鲤脸色有些难看,他转身不再看万俟琅,又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真相就是这样。”
万俟琅才不肯放过他,追问道:“所以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朕?当初若是没有这个意外,你应该是朕的人。”
池梦鲤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冷眼看他,道:“我何时说过对你有意?若非你对我死缠烂打,威逼利诱,我又何须与你虚与委蛇?”
万俟琅脸色一僵,有些恼怒道:“难不成你还想拒绝?你一个人伶人有什么......”
“我是伶人,一辈子的贱籍,上不了台面的下九流,你们这些人不就欺负我身份低微?总想在我身上揩点油水,简直恶心!”池梦鲤唾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