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你这么穿。”梁泽再一次挑起了话题。

“为了和这里的氛围相配，整了这么一身，总不能穿运动衣来。”韩溯笑着说。

“是啊。”

“所以，好看么？”韩溯一瞬不瞬地看着梁泽的眼睛问。

梁泽被他盯的一时失神，直到旁边有人路过碰了他胳膊，才回过神，可眼睛丝毫没有移开，“当然。”

韩溯的眼睛总是那么深邃，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没有人能比过韩溯，在此时此刻。

“好看就行。”韩溯轻声道。

过了一会，梁泽提议要不要去三楼看看，韩溯点头同意。

走上两节旋转木梯，明显感受到热闹了一些，曲风也欢快，好多人跟着音乐的律动在舞池跳舞，男的潇洒，女的妖娆。

韩溯和梁泽站在这群人后面，谁也没好意思动一下。不知何时涌上来一大群人，由于房间不大，俩人顺势被推进了舞池中央，这下好了，杵在那不动可真就是二傻子了，于是也跟着旋律摇摆起来。

灯光昏暗迷人，让人在微醉的状态下，释放压力，彻底放松。

韩溯和梁泽跳了会就撤出来，又有几个外国人喝大了，踉踉跄跄的朝他们这走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他们了。韩溯抓起梁泽胳膊，顺势把他抵到了墙上贴着他，用后背把那些喝多的外国人隔开。

由于贴的太近，梁泽甚至能闻到韩溯身体发热蒸出来的，混着洗衣液味的体香。他抬眼看着韩溯，韩溯的眼睛微红好像要把他吃进去一样，他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清音乐了，浑身燥热，呼吸困难，头晕晕的。

一定是这里太热，而且喝了韩溯那杯酒，上头了。

那些人走过去后，韩溯松开了他，梁泽稳住呼吸说：“咱们去外面吧。”

韩溯点点头，跟着梁泽一起走出了酒吧。

秋天的夜晚风很凉，梁泽吸了几口凉气，感觉燥热感平息了不少。应该是下过小雨，地面有些湿，反而被路灯照的斑驳。

快10点了，路上行人依旧不少，穿梭在石子路上，寻找着夜晚的欢愉。

“要不要走一走，再回去。”梁泽提议道。

“好啊，今晚我就跟着你了。”韩溯跟着他向前走。

梁泽带韩溯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小广场，一个人都没有，小广场是欧式风格，周围是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前面的尖拱轻盈优雅，后面的尖塔尖锐细长，直插云霄。巨大的彩色玻璃窗绘制着圣徒形象，如天神俯看世间。广场中央是一个掉了漆的二层蓝色喷泉，底座有四个吹着号角的小天使，最上层的花瓣中，天使在为世人祷告。

梁泽跟韩溯坐在穹顶下的台阶上，由于这里已经废弃，没有一盏亮着的灯，只有对面的酒吧街能射过来点，像藏匿于黑暗中，但又没完全与现实脱离。

“我家里经常没人，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呆在家，空荡荡的没意思，人太多我又嫌吵，四处瞎逛，找到了这个地方。背靠宗教气息总能让我心静，而眼前的繁华也会提醒我现实是无法逃避的，只能迈开步子往前走。”梁泽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很飘渺。

“你爸妈这么忙呢。”韩溯说。

“忙就算了，不管我就算了，还一堆要求，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而且我觉得我没长歪，没学坏，已经算对得起他们花钱养着我了。”梁泽说。

“对了，这个地方我可从来没告诉过别人，只有你知道，替我保密！”梁泽又补充道。

那天晚上，梁泽给韩溯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还有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们，韩溯也讲了一些他小时候的事，俩人又彼此嘲笑个没完，直到快11点才起身回去。

“你国庆节怎么过，回家吗？”梁泽问。

“嗯，明天就回，9点多的动车。”韩溯冲马路对面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那一路顺风。”

“嗯。”

由于前一晚喝了酒，梁泽一觉醒来已经快9点了，这会韩溯也应该已经到车站候车了，没回家的几个在宿舍打游戏，还打算去爬爬山，去露营之类的。梁泽觉得在学校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让司机来接他回家。

回到家，梁泽让阿姨做了几个菜，吃完又让阿姨切了一大盘水果，拿回房间边看电影边吃。就这样连吃带睡过了两天，实在没什么意思，直到第三天不创业群的消息弹了出来：都在不，今晚出来唱K，7点老地方见。

三个齐刷刷的收到紧跟着弹了出来。

晚7点会所前，四辆跑车停在了预留的车位，经理弯下腰彬彬有礼的做个请的手势引四位少爷上到黑金12层。这家会所是‘狐朋狗友’之一李翔宇家的，12层只有李家的人亲自到场才能开，包间大且豪华，沙发座椅都是范思哲的，音响设备更是顶级。经理上了限量版轩尼诗、几提林德曼精酿和一些精致小食甜点，就恭敬的离开了。

四个人鬼哭狼嚎的唱了半天，梁泽觉得也没大意思，就瘫坐在一角吃小食，看他们唱。

梁泽琢磨着，三天了，韩溯也没个动静，凭空消失了似的，但是也真有点好奇他在干什么。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韩溯主页没有任何更新。

梁泽对于主动聊天这个事向来不擅长，尤其是和韩溯也才认识一个月，不知道话题从哪找起合适。他打开输入法敲下，“干什么呢？”这样问好像不太对劲，删掉，然后换了个问法，“过节跟谁出去玩没？”这样好像在打探人私生活，也不行，删掉！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头好，直接举起手机冲大屏幕拍了张照片给韩溯发过去。

梁泽把手机放在眼前的台面上，只要有消息弹出来，一眼就能看到，可过了有20分钟，手机愣是没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