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漱月:……
她面无表情,只是飞快地踹了李照风一脚,然后绷着脸转身,气急败坏:“你等着吧,看我不把卫逾捅成筛子,让你赔个百八十万的!”
只是狠话刚放完,鼻端就嗅到一股檀木香,入目的是齐齐整整的凌招宗弟子服,因为是浅蓝色,衬的人更加白了。
来人没有说话,稍微退了半步,蹙起眉,垂眸看她。
平心而论,卫逾生得很好看,身姿挺拔,像春日里冒尖的最最挺峻的一只竹。他本来就是冷清的长相,不常笑,眉眼间似乎有亘古不化的一捧雪,加上周遭的气场,格外出尘而不近人情。
云漱月不大高兴地拧了拧眉,抬头看他:“干什么?偷听我说话?真不要脸。”
丝毫没有明明是自己先背后说他的自觉。
卫逾很轻地冷笑一声。
声音不大,却叫云漱月听得清清楚楚,她即刻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炸起毛。
卫逾没有再看她,仿佛她只是随意的一片雪花,错身而过。
云漱月闻到了更浓的他身上的味道,檀香沉静,又很难沾染上其他味道,像他整个人一样,是一颗璀璨的、高高挂在上头、谁也无法玷污的明珠。
讨厌讨厌讨厌!云漱月跺脚,恼怒。
李照风还不知死活凑上去:“喏,我就说,今早你那么气,十有八九,又是因为卫逾,这么不痛快,要不要我再找几个人收拾他?”
云漱月上次给卫逾使绊子,被父亲发现,跪了半个时辰的地板,还是兄长回来解救出来的,不愿意再听他的馊主意了。
恰好铜钟咚咚作响,弟子们摩拳擦掌,月试拉开帷幕,便一把将李照风推开:“别吵我。”
他身上一股子熏香味,浓得厉害,挨那么近,更是难闻……怎么卫逾身上的檀香就没有那么浓?
云漱月想不明白。
*
云漱月于修行一事上也算勤勉,只是修仙界人造的、自然的天才都不少,她只能算得上中上,凌招宗比她出彩的更不止卫逾一个,只是她独独针对他而已。
出剑,左侧是佯装漏的破绽、实则是攻右——
云漱月和卫逾交手多年,轻易看出他的想法,果然,与他对战的张师兄中了圈套,落了下风,很快就败下阵了。
“卫逾胜!下一场,云漱月比卫逾!”
耳边风声沙沙作响,云漱月回过神来,握紧了手中的剑,不太明显地活动了下肩膀,板着脸虚空踏入擂台。
秘境之中,她的右手被凶兽扑咬,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这些天养了养,还是没能好全,先前的车轮战叫她已经有些疲惫,最后一场更是对上了卫逾。
右手隐隐作痛,好不容易留的疤好像要撕裂开,往下淌血。
云漱月下意识碰了碰手臂,没摸出湿润,才发觉是错觉,松了口气。
卫逾眼光微动,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
“赐教。”云漱月咬着牙朝他拱了拱手,下一瞬,整个人就如同轻巧的燕,握着剑朝人袭了上去。
卫逾抬手,接下了这一招,侧身换位,躲过她的突袭。
云漱月不急不缓,只是将灵力运作在周身,照着自己对卫逾的了解,预判他的动作,好及时做出打算。
下一步,应当是避开她的锋芒,而后——
带着寒光的剑忽的来到她的面前。
云漱月猝不及防,矮身一躲,然而正巧中了卫逾另外挥出的一道灵力,打在她后背,叫她身子麻了半刻。
就在这半刻之间,攻守易势,她被压着,渐渐落了下风,最后一退再退,踩在擂台边缘,输了比试。
胜负就在几招之间,底下的弟子同云漱月一样,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寂静片刻响起掌声阵阵。
“卫逾,月试第一!”
耳侧掌声雷鸣,云漱月只觉得那雷震仿佛打在了她的心上,叫她心烦意乱,脑袋也烧得热乎乎的。
可恶——卫逾——
他平常绝不会这样出招,卫逾修的寒霜剑法,同冬日的霜雪一般,讲究的是一层层叠加的剑意,鲜少打这么快的比试。
云漱月咬唇,觉得这是他给自己的恶作剧,都是报复她。
而始作俑者此刻面上半分情绪也没,颔首同她回了一礼:“承让。”
目光最后落在了她握着剑的手上,像在确认什么。
云漱月无心注意他的反应,脑子被炸的晕乎乎,气得要烧起来。
不巧此刻,许久未见的系统终于上线,姗姗来迟。
“我问过上头了,他们说你也不用非在落魄的时候救赎他们,只要最后能做成白月光就行,白月光嘛,还是很好当的,届时他们再这么高高在上,还不是得给你当狗……”它絮絮叨叨,软磨硬泡,忽然话头一转:“诶?主角卫逾?!你们认识?这可太好了!”
云漱月什么也没听清,只是从它庞大的信息量中提取出了几个关键词。
“卫逾”、“当狗” ,她咬咬牙,翻身下了擂台,做出决断。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