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又回忆了一下那本随笔:“既然我想那么去做,那我就一定会成功。既然我想,那就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托雷基亚如今听她的话,也不过是觉得小孩子一般的中二幻想而已。谁年少的时候不曾意气风发,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呢?
赛罗没听明白托雷基亚的话,但是听明白小伙伴的话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于是握住小伙伴的手臂给予声援:“没错啊,这家伙很厉害的。”
凯兹和他碰了碰肩膀。
还真是……青春年少。
“或许吧,”托雷基亚有点厌烦的说:“或许会成功,或许等你浅薄的学识得到成长后你又会有新的想法。正义啊光辉啊羁绊啊,说到底这些东西真的足够支撑你永远前行下去吗?”
凯兹仰头看他:“你那么执着那些干什么?”
凯兹说:“就不能是我自己想要变得很强很厉害?这样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的名字了。”
她随口这么说,扯了浅表的理由想把话题糊弄过去,说完之后就拽着赛罗的手继续往前走。她觉得在这个乱七八糟的话题里,她是无法和托雷基亚聊到一块儿去的了。
“哦?”托雷基亚反而像是有了兴趣一样:“你是想做第二个贝利亚吗?”
“……”
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么一起相提并论,凯兹总感觉自己好像招惹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连旁边的赛罗都露出了那种‘你这家伙怎么骂人’的表情。
“听起来你像是骂人欸,”凯兹说:“光之国的故事里贝利亚是大坏蛋,我是要当所有人都崇拜的超级天才的。”
“只是为这样的理由而去战斗的话,靠近和贝利亚一样的深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了践行自己所想的正确而犯下错误,结果反而导向了不可知的结果。”托雷基亚回答。在他迷茫的那些日子里,他曾经研究过贝利亚,说起来,那还真是一段印象深刻的时光。刚刚的谈话让他厌烦,如今的对话却好像让他回到了那段在奥特图书馆的寂静时光中,他沉浸于他的研究,最后逃出了光之国。
反而,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了。
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导火索吗?
“才不一样,为什么一定要搞那么清楚?”凯兹拖着想说话的赛罗继续往前走,在这种时候提到贝利亚那种教科书上的大坏蛋还真是怪怪的,她可不觉得自己会失去理智到做出那种事。
“一定要思考出很深刻的结果才能行动吗?我只是想让自己开心。如果变得很厉害的话,我会很高兴;如果和赛罗一起战斗的话,也会很高兴,所以会去这么做不是很正常吗?”
“就像你,一直说很不讨喜的话,其实不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救卡修了吗?”
“……”
托雷基亚继续抬手用光线击碎不知何时又聚起来的人形:“是吗,你认为我在做正确的事啊。不过说到底,这真的正确吗?”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个啊……很多事情都很难区分对与错吧?做让自己觉得舒服的事总没错的,看到恶行会感到愤怒,看到惨剧会觉得心痛,这都是很正常的情感,我会想让自己更好受,所以会尽己所能的挽救更多的存在。他人的痛苦,作为有情感和思维的生物看到后是无法忽视的。”
“——这样的理由总足够了吧?”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掰扯这个。当谈话进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往往双方都会说一些了不得的话,凯兹以前并没有思考过这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就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嗯……总感觉对面的托雷基亚好像很有言语方面的才能,凯兹本来都不想聊下去了。
不过说出来的话,确实有助于整理自己的思维,虽然关于这方面她从来没有迷茫或是怀疑过,但是这样整理一下就好像有某方面的进度拔高了呢,略微让她的心情好起来了。
“……”
托雷基亚还没有说话,赛罗就好像终于瞅到空隙了一样‘哇’了出来:“你刚刚说了很帅的话欸。”
被这么一说,凯兹的心情顿时就更好了:“——我也觉得我很帅!你觉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考警备队的时候我也对考官这么说他们会不会也觉得我很帅?哼哼哼到时候我也一定会名列前茅!”
“这是肯定的吧,不过我的名次绝对会更靠前——不,根本就是第一名,到时候你做第二,我们一起甩后面的人两万年!”赛罗说完后又想了想:“或者一起做第一名,总之让他们看看!”
前面的话凯兹不赞成,但后面的还有点意思,于是她也大加赞赏:“——说的没错嘛,看起来你现在还蛮高兴?”
她说的话带了很明显的调侃意味,赛罗也根本没有在幼驯染面前掩饰的打算:“嘛……毕竟你都说了那样的话,无论如何都得一起了吧?”
“这是当然的啦。”
“……”
四周的迷雾更浓郁了一点,托雷基亚看着他们的背影,垂下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