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部剧比起商业片更像是一部文艺片,可解读的空间很大,很多地方并没有点明。
这更增加了演员的表演难度。
她还是不理解万春明导演为什么让她去演于雨来,明明她更适合林岭晚不是吗?
在这里傻站着也没有用了,她打算出去走走。
她在整个片场漫无目的地走着,阳光很好,暖洋洋地晒在她的身上。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一棵大树下。
在阴影下早就站着一个人,是纵敛谷。
她们总是那么默契。
“你怎么在这里?”纵有谷问。
纵敛谷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是在赶我回去吗?”
纵有谷撇撇嘴,她没有再还嘴。
“张引羊刚才给你打电话了。”纵敛谷若无其事地说。
“哦,”纵有谷敷衍着回答,她突然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什么?”
张引羊只有她那部备用机的联系方式,纵有谷从来没有把备用机给过纵敛谷,纵敛谷怎么会收到张引羊的消息?
纵敛谷终于笑了,这是自车上争吵之后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她说:“你确实在偷东西和藏东西方面很有天赋,甚至不比我差。但是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你总是忘了我上辈子是干什么的,在小偷小摸这方面你还是略逊一筹。”
纵敛谷洋洋得意地从口袋里拿出那部备用机,她炫耀似的在张引羊面前晃了晃。
她继续挑衅道:“我知道你优柔寡断,没想到你能优柔寡断成这样。张引羊从六年前就开始和你联系,你竟然到现在还没处理好这件事。”
纵有谷不做声,移开了眼睛。她转移了话题:“嗯,张引羊这次说什么了?”
“对不起。”
“嗯?你为什么道歉?”
纵敛谷笑了:“我的意思是,张引羊在电话里说:‘敛谷,对不起。’。”
纵有谷的眼睛眯了起来,表情变得严肃,她说:“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纵敛谷饶有兴致地看着纵有谷,她模仿着纵有谷的语气:“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呢?”
“谁管她发生了什么。”纵有谷破罐子破摔,“当务之急是要把于雨来演活。”
纵有谷向纵敛谷简要叙述了一下刚才片场发生的事情,又向纵敛谷讲了一下她即将要拍摄的那场戏。
“我都说了我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于雨来,我先前说是人总会有共同点的,现在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于雨来是那么完美,她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像人。”
纵有谷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随手采了一支杂草,捏着杂草的茎秆在地上晃动。
“为什么不去找编剧,我看到她在休息室,她应该很欢迎你。”
“不要。”纵有谷拒绝得果断。
她拍了拍她身边的空位,让纵敛谷在她身边坐下。
“去找她显得我很没有能力一样,我是出众的,我当然可以凭借自己想出个大概来。”
备用机又响了,纵敛谷把正在闹铃的手机凑到纵有谷面前。
纵有谷一把挂断。
安静了一会,铃声又响了起来。
纵有谷一遍遍挂断,铃声一遍遍顽固地响起。最终以手机被关机而告终。
“你不接?”纵敛谷挑眉。
纵有谷说得理所当然:“我说了当务之急是演好于雨来,管她张引羊做什么?再说了你信不信就算接了电话,她也只会来来回回吞吞吐吐地道歉?”
“那你打算怎么办?”
纵有谷摊手:“桥到船头自然直,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呗……桥到船头自然直……”
纵有谷的声音越来越轻,语速也越来越慢,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纵敛谷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也没能打断她的思绪。
她突然抓住纵敛谷的手腕,满脸兴奋地说:“我好像懂了。”
“于雨来她的心结……是对不确定性的恐惧。”纵有谷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纵敛谷。
“她害怕明天会见不到朋友,所以她会无保留、无底线地对待朋友。她怀疑明天、后天是否会到来,所以她就竭尽所能过好今天,用完美的品德、一丝不苟的行动来装点眼下的每一个时刻。”
纵敛谷抽开手,补充道。
“对,就是这样。不过我也不太确定,我要去找编剧确认一下。”
纵有谷一撑膝盖从花坛边上站起,急急忙忙走向编剧休息室。
纵敛谷没有移开眼睛,直到纵有谷消失在她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