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后,大门内便有一位年约五十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身白色文士袍,头戴纶巾,一副文人派头。只见他走到姜淳面前,抬起手见了礼,便自我介绍道:“这位姑娘,我是府衙的师爷,知府请您里面说话。”
姜淳点头,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走进大堂,绕过正衙,终于到了知府大人处理公务的处所。里面已经清过了场,只有一中年男子坐在桌案上,低着头正在奋笔疾书,显然这就是扬州城知府了。
“大人,人带到了。”师爷走到桌旁站定,提醒正办公的人。
扬州知府李淮仁这才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站在屋中央的两个姑娘,见二人都镇定自若,毫无畏惧之色,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就是你二人要状告韩刺史之子韩星元?可有诉状?你二人有何冤屈,都一一告知本官,本官定会替你们做主。”
姜淳朝身后略一点头,身后的丝柳便从怀中掏出郡主在马车上写好的状纸,双手呈上去。
状纸并不长,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并将周皖额头的伤情描述得一清二楚。姜淳和周皖是苦主,事情发生在大街上,围观群众更是不知凡几,更何况韩星元是什么德行,李知府是一清二楚的,姜淳一开口,他就信了大半。
他沉着脸,肃声朝外喊:“来人呐!”
很快便进来三个衙役,还未行礼,便听见李知府发令,“速速去韩家将韩星元带来!”
“是。”
“从衙门到韩府还需半个钟头,姜姑娘先坐下休息片刻。你只管放心,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衙门和韩府隔得不远,但韩家老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将人带过来。从前只知这韩星元贪花好色,经常流连烟花场所,往家中带的不正经的女子更是不知凡几,但好歹从未闹出大街上公然强抢民女的恶事。若是不加以管治,只怕会更加猖狂。
不过半柱香功夫,三名衙役并两个未穿官服的男人便提着五花大绑的韩星元火速进来了。
姜淳诧异挑眉,侧头看了一眼上首的姜知府,这办事效率实在是高啊!
李知府:“……”
“韩星元!有人状告你强抢民女、当街伤人,可有其事?”
韩星元手脚皆被绑着,粗糙的麻绳勒在微胖的身子上,像一根加大的麻花。他鼻青脸肿,口中紧紧塞着一团白布,憋得满脸通红,听见问话,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呜声。
那提着韩星元的大汉走到中间,一把松开手中的人,跪地行礼后沉稳回道:“回大人,小人是刺史府的管事,我家大人已知晓了来龙去脉,特地让小人将公子押过来。大人说,请您秉公办事。”
李知府点头表示知晓,示意将韩星元口中布条拿下来,“韩星元,你先是在大街上见色起意,试图对姜姑娘用强将人强回府邸,后用手中凶器将人打伤,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