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凌晏深拉着双雪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叹气道:“这宫中尔虞我诈真烦。”
双雪笑笑:“少爷,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是啊,”凌晏深苦笑,这可是自己选的路,“不过,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少爷说过,等考上进士了,不管如何都会自请外任。
这侯府,这上京城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翌日。
凌侯爷知道了陛下亲赐表字一事,引以为豪。
凌晏深来时,凌侯爷正笑眯眯的逗鸟,“晏深来啦。”
凌晏深问候:“父亲。”
“我儿,容湛。”凌侯爷念着由陛下取的表字,望着比自己已经高出半个头的大儿子,颇为欣慰,“为父以你为荣,凌家以后都是你的。”
凌晏深淡淡道:“父亲严重了。”
此时凌侯爷还不知道凌晏深想要外调之事,还满心欢喜的为他筹划着该如何快速晋升至内阁。
凌侯爷虽不喜许氏,但对于许落鹤还是有些敬重的。许落鹤当年也是二甲的进士,后来顺利进了翰林院,如今是翰林院大学士。这是凌侯爷年轻的时候向往的仕途之路。不然以许落鹤的暴躁性格,凌侯爷早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还会允许凌晏深与之交好。
凌侯爷如今就希望凌晏深也能按着这一路走。当初许落鹤靠着许家微弱的家世能走到今日,那今时今日自己的大儿子,有安康侯府,还有刑部、礼部、南惠亲王府,肯定能更快入内阁。
三日之后,永安帝招了凌晏深再次入宫时,凌晏深便自请外任。
在场的昭王、户部尚书、吏部尚书、林弶都没想到。
永安帝也很是意外,毕竟世家公子可少有不待在王城的,道:“晏深啊,按辈分你当称呼朕一声皇爷爷。”
凌晏深道:“臣不敢。”
永安帝问道:“你为何不想待在京中?”
凌晏深道:“学生以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引用),臣自幼在京中,享受京中繁华,如今正是报效陛下的时候。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学生想为百姓做点事。”
永安帝道:“好,你既意已决。朕便允了你,想去哪个地方,你自去与吏部尚书说吧。”
凌晏深跪下叩谢:“谢陛下,学生必当尽力竭力,报效大延。”
吏部尚书李沃也算是寒门出生,凭一己之力在五十岁前就担任了礼部尚书一职,因为背后没有世家支持,所以是永安帝的心腹之一。
李沃对于凌晏深自请外任一事,一笑置之,不过是没见识过贫穷的富家公子,想去外面看看罢了。不需三年,可能一年就要找爹拖关系调回来了。
李沃倒是给了几处不错的地方,让凌晏深挑选。
凌晏深选了一处最落后的嘉裕县。
嘉裕县,位处西南和西北交界。名字起得好,曾经也是一处大城,可惜后来慢慢没落了。不过当地还是有不少富户,关系盘根错节。据前任知县汇报,那里还有山匪。
不是一处好去处啊。
李沃道:“凌少爷,要不要再选一选?南边好,气候也养人。”
凌晏深道:“多谢李大人好意,学生觉得这处就不错。”
李沃见此不再多话;“好,那愿你不要辜负陛下的期望。半月后便出发吧,此去路途遥远,你还年轻,便辛苦些吧。”
“多谢大人关心。”
回去后,凌侯爷便知道了这事自是大发雷霆。
可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再挽回不得。凌侯爷再是不满,也只能生闷气。
又有湘姨娘在一旁:“大少爷不得了!如今翅膀硬了,不需要咱们侯府了!老爷您一心为他,可他呢?把您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您为他筹划,可他呢?他全不看在眼里!若是换了我的渝儿,渝儿这么孝顺您,肯定都听您的!”
凌侯爷听在耳边,心里很不得劲。自己一心一意为大儿子考虑,结果还不领情。
于是对于凌晏深半月后的远行,也不再过问。
凌晏深向老太太交代过后,就去了祠堂。
“母亲,我考上进士了,可惜只是探花,不是状元。
不过,双雪说她就喜欢探花,那我也喜欢吧。
母亲,儿子要离开上京城了,可能要好几年都不能回来拜祭您。您在九泉之下,可别生孩儿的气。
有双雪照顾孩儿,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