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来,又是一年端午节。
府里分了粽子,但凌晏深提前几天就说了想吃双雪做的。于是双雪让丫头去厨房胡厨子那里拿了些粽叶和猪肉。
胡厨子知道是大少爷小院要单做粽子,猪肉都给切成块儿了,还送了一小坛子桂花蜜。
一早起来,双雪陪着少爷吃完早饭,将人送出院门就去了小厨房。
这两年,凌晏深因守孝的缘故,基本都是深居简出,偶有几次赴约都是之前书院好友的私下小聚,这次难得应了章太傅家嫡孙章惠成的邀约。
章惠成的席摆在上京城最大的一元酒楼,更是直接包了二楼。这次除了友人一聚,更是一场诗会。
故而还没到开宴的时间,已经到了不少文人学士,当然只有少数人是受邀而来,大部分是听闻几家贵公子聚会想来凑个热闹,能混进去自然好,实在不行也楼下用餐也能见一面得一个眼熟的机会。
凌晏深来时,楼下已经宾客满堂了。
章家的小厮眼尖,一看到凌府的马车就等在了门口,“凌大公子安好,我家少爷已经到了,特派小的在此等候,请随我来。”
凌晏深跟着小厮上楼,大堂里还是有不少人是认识凌晏深的,纷纷拱手问候。凌晏深也回了几个眼熟的。
小厮推开二楼一处雅间的门,请凌晏深进入,又倒了茶水,道:“凌大公子请稍等,我家少爷一会儿就到。”
凌晏深也来过不少次一元楼,这处雅间僻静,外头的吵闹声都消了不少。
屋里还燃着淡香,茶水也是上好的龙井,看来是章惠成的包间了。
没多久外头传来脚步声,章惠成推开门,拱手调笑道:“晏深小弟大驾光临,为兄荣幸之至。”
凌晏深也回了个礼:“还未恭贺泽禹兄,喜得麟儿。”
章惠成爽朗一笑,眼里难掩喜色:“哎,都是你嫂夫人的功劳!哈哈哈。”
凌晏深也不由一笑。
章惠成与妻子是青梅竹马,一过及笄礼就将人娶了回家,两人很是恩爱。
凌晏深之前就时常听章惠成提起爱妻,早已习惯。
章惠成带着人坐下,给凌晏深亲自续了一杯茶水,“好久不见,晏深风采依旧,为兄也不与你说那么虚的。今秋圣上加开了恩科,不知你是否下场?”
会试按说是每三年一次,今春的刚过去没多久,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宣布殿试,后来传出舞弊之说。具体如何众说纷纭。
章惠成身在翰林院,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此事涉及皇室,不便明说。
幸而圣上金秋就加开恩科,天下学子才不用再等三年。
凌晏深无缘今春的会试,惹得凌侯爷很是不快,等到听说了恩科一事才好了些。凌晏深倒是还好,以举人是身份去寻差事也是可以的。或是就像舅舅说的,再等三年也无妨。
如今机会在前,自然不会错过。
凌晏深道:“我会去。”
“好!”章惠成自认没有看错人,“我就知道你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以你的学识早该入朝为官了!我爹常提起你,为你惋惜。”
凌晏深道:“劳章太傅挂心,等会试后我一定登门拜访。”
章惠成道:“这话我记着了,回去就告诉他老人家。对了,我已经为你整理了一份参考书目,不少还有我爹的批注,明日就让人将书都给你送去。”
章惠成比凌晏深大五六岁,在书院时同过两年学,当时就对凌晏深很有好感,入仕之后忙碌了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想到不久之后,可能就要同朝为官,章惠成比凌晏深还高兴。
凌晏深只得再次道谢。
章惠成问道:“那边诗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你过去露个面,我知道你不爱热闹,定不久留你。”
凌晏深今日答应过来,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走到门口,章惠成突然顿住脚步。
“哎呀!”章惠成一拍脑袋道,“还有一事,我差点忘了。”
章惠成重新关好门,回头放低声音道:“晏深啊,我这有一件美事,就是不知你有没有意。”
凌晏深问:“何事?”
章惠成低笑道:“这事还得怪你。”
凌晏深挑眉不解。
“谁叫你长得这么英俊!”章惠成促狭道:“你这不是马上出孝期了吗?你嫂子有个表妹,看上你许久了,他们家亲自上门来找我娘说此事,这不就让我先来探探你的口风了。”
“你这也二十了,你的生辰恰逢殿试之后。若是殿试成绩好,说不得圣上还会亲自为你赐字。”
凌晏深不置可否的一笑:“泽禹兄,这话为时尚早。替我谢过嫂夫人好意,我意不在此。”
章惠成听出凌晏深话里的意思:“唉,也不知你这高岭之花,究竟会载在哪家小姐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