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小羊不知道什么时候踱步到了双雪身后,拿羊嘴碰了碰双雪垂下的手背,发出一声咩——
双雪低头,对上小羊昂起的头,轻轻伸手摸了摸小羊的头顶。
小羊又咩咩叫了两声,蹭了蹭双雪的裙子,张口就咬。
“哎别!”双雪忙退后两步,将裙子从羊嘴里退了出来。
凌晏深看到这一幕走上前来:“这羊不识好歹,宰了吧。”
青年听了就要过来抓羊。
双雪急道:“少爷,别抓它。”
“怎么?”凌晏深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双雪道:“别吃小羊了吧,它还小。”
凌晏深让青年把羊拉回去,路过双雪时轻声道:“不吃小羊,吃你。”
日头有些晒,两人便往湖心亭的方向走回。
林松三个抓了半天的鱼后面愣是一条没抓着,虾也没抓到一只,后面还是林松说怎么不回去拿网子。于是林松去找了庄子里的下人拿网兜和鱼篓,顺便也打听了下庄子里的事。
等林松拿回网兜才抓到不少鱼虾。鱼倒是都不大,因为先前的动静大鱼都逃走了,但是虾子倒是都又大又肥。
三人也累了,于是找了棵树荫底下坐着休息,顺便把脚晒干了好穿鞋。
看到少爷和双雪的走过来,三人起身。
林二远远喊着:“少爷!我们抓了好多!”
林止拿了鱼篓给凌晏深看:“少爷您看,咱们怎么吃?白灼红烧包饺子!”
双雪好笑的看着他们俩的馋样。
凌晏深倒是没想到他们能抓到这么多,看到旁边的网兜也明白了:“行,都做,不够吃再捞。”
“好!”
倪嫣儿半路就吩咐了人去准备点心,可再回到湖心亭时已没了少爷的踪影,以为是回了东院,便也急匆匆赶了过去,可小院里也没有人。
倪嫣儿又想是不是去了庄子外头,于是打算去找倪管家问问,倪嫣儿回去还没问到人,倒是下人来说少爷的人上午来拿了网子在河边捞鱼虾,现在正让厨房做烤鱼炖虾。
又有下人拎着装有点心的盒子来找,说湖心亭没人,这糕点怎么办。
倪嫣儿气恼的脸都红了。
倪管家劝慰自己女儿别急,少爷还要住五六天呢,总有机会的。又派人准备好午饭送去东院。
林一一觉睡醒正好是中午了,来到东院,家丁告知少爷出去了还没回来。正要去找就见人回来了。
一上午捞了两篓子鱼,五篓子虾,让庄子里的下人带去厨房处理了一大部分,留下半篓子鱼和两篓子虾是预备给带来的家丁们加餐的。
林二拎着篓子给林一看,几人叽叽喳喳里林一知道了这半上午的事。
回到院里后,凌晏深休息了一会儿,厨房就已经将菜都备好了。
一桌子的全鱼虾宴,烤鱼、清蒸鱼、酸菜鱼、红烧鱼、油炸小鱼、豆腐鱼汤,白灼虾、龙井油爆虾、炸虾饼、蒸虾饺,还配了几个清爽的小菜。主食是大米饭、小米粥、各种饼还有拌面,以及拌面的码子。
午间没外人,凌晏深有双雪陪着在屋里用饭。
林一几个则在院里的石桌上吃。
凌晏深这顿吃的很足。在这小院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吃的比往日里更多了一些。双雪都有些担心少爷这吃法会不会撑着,于是泡了一壶普洱茶。
凌晏深一般喝君山和白毫比较多,见双雪端来的是普洱,虽没有说什么,心里不由得嘀咕道:还是嫌我吃得多。
待喝完两盏茶,凌晏深走在院子里听林一几个汇报这庄子里的情形。
这处庄子是许氏的陪嫁,自那时起就由倪管家管理,已经有二十来年。这些年里,许氏也只是通过账册查看庄子的运转,没有怎么过问过。于是有人就将庄子当成自己的了。
按原本的规矩,租出去的田地,只收三成的收成,如今竟然收了五成。还将这些农户当做家仆对待,更是可恨。这庄子里见到的下人竟然大都是附近村里的农户,本家的只有厨子和倪管家一家子。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农户反抗过,只是碍于都是穷苦人家不识字,又惧怕安康侯府的势力,没人敢真的闹上衙门去。倪管家在乡里不说是横行霸道,也是作威作福。
这次凌晏深过来,倪管家自是万分小心希望能伺候好主家,但也觉得少爷也就住几天不会发现什么,只是告诫了来庄子的农户,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让少爷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桃李村可就没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双雪在一旁听的直皱眉,这倪管家瞧着处处殷勤,背地里干的居然是压榨农户之事。
凌晏深道:“好,这事便交给林叔处理。”
林一又禀报了一些其他生意场上的事,最后道:“府里传来的消息,侯爷为了二少爷的聘礼一事,与老太太有些不快。”
“哦?”凌晏深唇角上扬。
林一道:“侯爷想要大办,故而聘礼给的厚重,婚期已定在六月十八。赵氏撺掇着侯爷要将南面的院子打通,单辟出来给二少爷大婚后住,老太太认为此举太过劳师动众了,派方嬷嬷去教训了赵氏一番,侯爷在此事上难得强硬,已经派人在丈量规划了。”
凌晏深哼笑一声:“这侯府能有多大,经得住这番折腾。住那么大院子,有什么意思?”
林止道:“可不是,南边是萧姨娘的院子,要真动了岂不是打大小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