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郊外河边,席鹊狠狠打了个喷嚏。
搓搓鼻子,嘀咕道:“学长肯定在念叨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放学长鸽子呢,怪新奇的。
学长也是,打小算盘都这么实诚,都明摆着要“鸿门宴”了,他又怎么可能还去。
一脚将障碍物踹进河里,收拾好现场,席鹊拎起自己的背包。
家当少就是好,想跑路随时都能跑。
辩论回不回墓地肯定是说不过学长的,只会被学长轻轻松松绕晕,所以他选择直接跑。
正打算朝着墓地进发,可刚迈开步子,他又停下了脚步。
眼前出现一道身影。
昏黑夜色下,那身米白色的衣服几乎都在莹莹散发柔光了。
席鹊抓抓头发,干笑一声,“学长你动作有够快的。”
兰时序不说话,席鹊也缓缓收了笑,神色正经起来。
两人许久都没出声,就这么僵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席鹊看看月亮,又看看湍急的河流,抱紧背包,最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他转过身就要走。
兰时序的声音终于响起。
“小鹊,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
席鹊脚步一顿。
“听不懂。”
兰时序几乎像是要气笑,但一直以来的涵养让他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是那么温柔。
“转过来,看着学长。”
席鹊顿了顿,慢吞吞转过身,但只是低着脑袋不肯跟人对视。
“小鹊,我们今天就摊开了说。”兰时序长眉微微蹙起,面上是明显的困惑:“你真的不想与我在一起,不想我......用伴侣的方式对你吗?”
他没有再问什么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这个答案早在第一天,两人就心知肚明。
“......”
席鹊埋着头,用鞋尖踢着河边潮湿的泥土,没一会儿就踢出了一个浅浅的坑。
他在想,学长真不愧是学长,永远都是那么坦坦荡荡,说什么都这么直接。
坦诚到,好像把话藏着不说的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骗子。
抬眼看向对方,对方还在注视着他。
那张温雅隽秀的脸上是十足十的诚恳。
只席鹊点头,对方立刻就能从学长变成男朋友。
学长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对象,这点席鹊从不怀疑。
学富五车,长得好看,有钱有权,专一体贴,温柔善良,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完美的人。
可对方越是完美,席鹊就越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茫然抬起头,看向高悬天际的月亮,皎洁的光芒纱幔似的落在身上。
席鹊发现,看上去皎洁的月光原来也那么沉,一层层将他笼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脑中一阵阵发晕。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将月光分给其他人哪怕一分一毫,哪怕是被活活压成肉泥。
明明不想深想这些的,为什么总是要提醒他,让他在被兰时序的清澈干净下被对比得丑陋不堪。
“小鹊——”
“闭嘴!”
席鹊突然大吼。
嘶吼压下了一切声响,只剩下心脏的跳动震耳欲聋。
片刻后,他缓缓看向兰时序,嘴角动了动,扯开一个惨笑,“学长,你就真的这么想知道我的回答?”
兰时序深深看着席鹊,郑重点头。